第65章 密失(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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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捐款的政令颁布已经数日,然而捐款的官员却寥寥无几。

    对外一致口径是,家道艰难,有心无力。

    陶善文这才反应过来,他一直以为万无一失的计策其实有很大的漏洞。

    漏洞就在大周百年来的祖制。

    官员的俸禄太少了。

    连正一品大员的月俸也不过九十石。

    尽管江北官场贪污腐败已经成了众人共识,但始终没人拆穿,没人揭发。

    没人管,那就是没贪。

    没贪,指着那点薄俸度日,哪有闲钱捐款!

    更何况江北官员官官相护,一致对外。

    对陶善文。

    他能收上钱来才怪。

    程宝生说只要不斗倒蔡慈,就什么事情也干不成,不可不谓是高瞻远瞩。

    可前线催粮的文书,几乎是一日一封,迫在眉睫。

    陶善文为此,夙夜忧叹。

    他深知如今已经到了决战的时候,拼的就是两方的后援,一旦缺粮,就会功亏一篑。

    倘若他和别人一样,只负责做一个考察官也就罢了,但萧牧将整个江北的吏治都交到了自己身上,就是为了让自己既能补上国库亏空,又能稳妥地供应后勤。

    倘若有失,前线兵败,他又有何面目见前线三十万将士,见天下百姓,见对自己有知遇之恩的萧牧呢……

    江北多雨,此时淅淅沥沥,又下起春雨来。

    陶善文躺在走廊的摇椅上,看着院落里杏花一点点地飘落,落进泥中。

    他伸出手来,接住一片杏花,修长的手指轻轻捏着,自觉百无聊赖,碾碎之后,丢进泥中。

    他目光逐渐变得惆怅,淫雨霏霏,视线一片朦胧,他逐渐看不清前方,更看不清自己的前程。

    “落红不是无情物,化作春泥更护花……”

    他一心要做君王的辅弼之臣。太子伪善阴毒,华亲王飞扬跋扈,皆非可托付之人。

    唯有萧牧,是将天下臣民放在心上的。

    否则本可坐看江北大乱,坐收渔翁之利的他,也不会派自己来趟这趟浑水。

    他将所有的宝都押在了萧牧身上,甘心去做护花的泥土,扶持萧牧成就帝业。

    他要做的,是管仲,是萧何。

    是诸葛丞相。

    是周公。

    甚至是要超过他们的千古贤相。

    可现在局势不容乐观,他真的有能力完成自己的夙愿么……

    他迷茫了。

    程宝生捧着一个册子,走了过来。

    “陶大人?”

    陶善文一怔,赶紧道:“明惠啊,来,快坐。”

    程宝生笑道:“春雨绵绵,想来大人是想家了。”

    陶善文微微一笑:“说起来,我竟有四五年不曾回河西老家看过了。”

    “大人是河西人么?常听大人说话有点儿像汴京那里的口音,还以为大人是汴京人。”

    “我是春州人,离汴京很近,口音是有些像。”

    程宝生眸色一亮,嘴角微微上扬,隐隐有些寒意。

    “不说这个了,大人,这是卑职清算好的近五年来江北的收支表。”

    陶善文接过册子,惊讶道:“藩库里自然就有,你何必还要亲自算呢?”

    “在下也是怕蔡慈会弄手段。”

    “如何?”

    “还好,与藩库整理的相差不大......一片狼藉。”

    陶善文冷冷一笑:“江北天灾不断,收支本来就比往年要少,更何况,在这之前都是窦廷熹担任巡抚,就是找也找不到蔡慈身上,他自然没有理由隐瞒什么。”

    “但藩库记的都是笼统账目,在下细细算过,发现庆熙三十年这一年,收上来的丝绸,较之往年,明显少了一半。”

    “少了一半?”

    陶善文眉头紧皱,翻看起册子来。

    “据本官所知,江北的桑田一直没有减产过,丝绸上交的数目一直都很稳定,如果上交国库的少了,那只能是......”

    程宝生神情严肃:“没有入藩库,就只能是出去了。”

    “官府并没有张罗什么海外贸易......”

    陶善文突然意识到了什么,打了一个激励。

    “有人拿官中的丝绸往外勾结!”

    “很有可能。”

    陶善文蹭的一声跳下躺椅,皱着眉头在走廊来回踱步。

    “庆熙二十九年,江南造反,三十年丝绸外流......流到江南?可他流到江南干什么呢?”

    “这还只是猜测。”

    程宝生收起册子。

    “如果在下没有猜错,这流失的几百万匹丝绸,必然与江北高层有关系。或许是缓兵之计,用这几百万匹丝绸,与江南叛军讲和,让他们去打福南,湖建两省......亦或者,就是什么利益关系了......”

    陶善文脸色铁青,没有说话。

    如果这是真的,那会是谁呢?

    窦廷熹?

    不,窦廷熹干不出这种事来。

    是蔡慈?

    很有可能。

    程宝生刚要说话,唐熙冒着雨跑进园子来,几步就跳到廊下。

    陶善文见他伞也不曾打,浑身被雨水湿透,忍不住又唠叨道:“风寒才好了几天啊,怎么又淋雨了,伞呢?”

    “哎呀,别絮叨了,快进来!”

    唐熙一把扯住陶善文,拉着他进了房内,将程宝生丢在外面。

    程宝生脸色僵硬一瞬,没有走,而是站在窗外,留神听着房内二人说着什么。

    ......

    房间内,唐熙从怀里取出一封信来,扔到桌上。

    陶善文:“什么啊这是。”

    唐熙换下衣服,拿毛巾擦着湿透了的头发,说道:“窦廷熹回信了。”

    “回信了?”

    陶善文大喜过望,赶紧拆开信件。

    “长卿见字如唔,收汝慰问之信,老夫感慨非常。老夫年迈,身处偏僻之乡,只可尽绵薄之力,助长卿一臂之力。你我同为国家臣子,受礼亲王提携大恩,万望长卿心念江北几十万之生灵,勿忘礼亲王知遇之恩也。老夫在江北数十年,深感江北吏治,刑名为要,政通人和,百废待兴也。刑名正则吏治正,长卿欲成就大事,完成礼亲王功业,整顿吏治,首当其冲也。”

    短短几十字,信息量极大。

    陶善文叹道:“窦老深知我心也。”

    唐熙收拾干净,从屏风后走出来,接着就打了一个喷嚏。

    “又风寒了吧。”

    “小毛病,问题不大。信上写的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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