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9章 还真是(2/2)

投票推荐 加入书签 留言反馈

【畅读更新加载慢,有广告,章节不完整,请退出畅读后阅读!】

了天子,那也照样得规规矩矩喊一声:姑母。

    到了窦老太后面前,就没有窦婴‘为儒家存亡计’‘为宗庙社稷计’的份儿;

    窦婴只能张口闭口‘侄儿以为,此事当如何如何’‘唯窦氏计,望姑母如何如何’。

    好比此次事件。

    窦婴要真去东宫找老太后,那别说是解决事端了——反倒是要以侄子的身份,好好给窦老太后解释一下:朝堂内外好好地,怎么就掀起关于先帝、窦老太后法理和法统的讨论了?

    若是给窦老太后惹恼了,喷几句‘你这个丞相怎么办事儿的?’‘你做的哪门子丞相’之类,那也不过是便宜之内,顺嘴的事儿。

    很显然,窦婴对此有着极为明确的认知。

    于是,自知在窦老太后那里讨不到好,甚至可能还要挨一顿骂的窦婴,便只能换一个思路,找到了另外一个系铃人:天子刘荣。

    ——此次事件,看似是窦老太后的震怒,才导致事态陡然升级;

    但朝堂内外都清楚:若非天子刘荣如此放任不管,事态根本发展不到这个地步。

    换而言之,窦老太后的怒火,不过是事态升级的导火索。

    真正利用这个导火索,来推波助澜,导致事态升级的,其实是天子刘荣。

    也就难怪窦婴刚走入宣室殿,就又是跪地又是磕头,半点丞相的体面都顾不上。

    而作为‘始作俑者’,目的尚未达到的刘荣,自然也就没有像寻常时日那般,将汉家的丞相,放在地位不比自己低太多的位置;

    而是好似后世明、清般,对臣下——尤其是百官之首跪地叩首的‘失礼’之举视而不见。

    刘荣敲打窦婴的意图,可谓是显而易见。

    但眼下,真正应该受到敲打的儒家,却还没有得到敲打;

    此时的窦婴,也顾不上自己在刘荣这里的印象分了。

    “还望陛下,救救我儒家之学吧……”

    不出刘荣所料。

    都没等刘荣玩弄帝王心术,窦婴便已是彻底亮了底牌。

    ——此次入宫,窦婴是来求刘荣的。

    嘴上说是让刘荣‘救儒家’,然实则,却是让刘荣放过儒家。

    只可惜,此次敲打,是刘荣下了大决断、大决心的。

    好不容易把板子举高,眼瞧着就要打下去了;

    就算最后,板子没打下去,而是高高举起、轻轻放下,也不能这么容易。

    该走的流程,还是要走的。

    “魏其侯,何出此言呐?”

    依旧淡漠的一问,惹得窦婴面色又是一苦。

    心下却也已了然:此番,刘荣并不打算轻易放过儒家。

    事实上,哪怕是作为‘当局者’,窦婴心里也非常明白:过去这些年,甚至可以说是过去百十年,儒家,就像是个被宠坏的孩子一般,始终没能吸取到教训。

    始皇一统天下之后,儒生们前仆后继的前往长安,就为了能吃上一口秦俸。

    后来,始皇雄心壮志,深感寿命不足以为万世开太平,便开始沉迷寻仙问药,最后杀了几个欺君罔上,偏始皇寻仙经费的方、术之士;

    顺带着,处死了一批对始皇不敬,扬言要教始皇帝‘怎么做皇帝’的狂生。

    本只是个例,却被儒家粉饰成了始皇嬴政,对整个儒学的系统性迫害。

    到了如今汉家,又闹出了高皇帝,和郦食其的‘高阳酒徒’事件,搞得好像儒生多不受汉家待见似的。

    结果如何?

    呵!

    也就是不能做官而已,甚至仅仅只是做官艰难而已!

    没看人家叔孙通,正儿八经儒家出身,受荀子授以《周礼》,照样成了太祖皇帝的宠臣?

    至于其他的儒生,也并非完全不能做官。

    更多的,还是不愿意接受基层职务、不愿意担任做事的官员。

    那太祖皇帝也有话说的!

    ——你一个二十岁出头的儒生,说是满腹经纶,结果连《诗经》都没读过完整版!

    看你能写会认,我给你个二百石的官职,让你给县令打打下手、收收税,还委屈你了?

    特么什么货色,就要做二千石的博士?

    真当我汉家的禄米,是大风歌刮来的不成?

    ——还有你!

    ——七十好几的人了,牙都没剩几颗,俩人左右合力扶着都走不动道;

    就算你真的有学问,这般年纪,又能干点啥?

    真要让你担任公卿二千石,我都怕你嘎上朝路上!

    结果好么,太子太傅你都不稀罕,非要做皇帝太傅……

    我特么开国之君啊!

    我不要面子的?!

    我特么用你教我怎么做皇帝?!!

    …

    便如此这般,儒家就成了自己口中的‘入仕从政艰难’。

    搞得好像汉家有一条法律条令,不允许儒生为官、升官,亦或是有什么‘不录用儒士’的潜规则一样。

    然而事实却是儒生们自视甚高,实际能力却和自我认知严重不符,才让掌权者,自天子到整个官员体统,自上而下的一致厌恶。

    除此之外,儒生们的日子,却是半点不受影响。

    该‘躬耕传家’的躬耕传家,该隐居山林的隐居山林;

    想和人辩论就和人辩论,想登台讲学就登台讲学。

    自汉家开国至今,儒家出身的大贤、大家,更是在数量、质量上,均碾压其他各个学派——包括有汉以来的执政学派:黄老学。

    或许也是这种百无禁忌,看似处处受限,实则无比自由的好日子过多了,让儒家生出了某些不应有的错觉。

    在他们看来,始皇一统天下之后,儒生们指点江山,教祖龙如何做皇帝,最后也不过是牺牲了几个个体。

    而在秦亡汉兴之后,在太祖刘邦溢于言表的厌烦、恶意下,儒家也仅仅只是斯文扫地,丢了脸,实则依旧没有受到具体的伤害。

    再加上儒家内部的个体,依旧过着想说什么说什么、想做什么做什么的理想生活,就难免让这些被宠坏的巨婴,生出了些不该有的念头。

    一如当年,试图教始皇嬴政‘如何做皇帝’一样,此番,儒家又跳出来,试探着干涉汉家的皇位传承了。

    可惜,儒家提到了钢板。

    而且是任何人都想象不到的史诗级钢板。

    ——穿越众,天子荣。

章节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