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结怨(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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闵乐逸垂头想了一下,额发遮住他杏圆的眼睛。


“还是听听他要干什么,把话说清楚吧。我才不是不讲理的人。”


“那好,我去外面院子看看。”


秋华年起身来到大门口,一夜未眠的郁闽看见他愣了一下,移开视线。


“秋乡君,我想见一见乐逸。”


秋华年看不出他要说什么。


“跟我来吧。”


秋华年把郁闽领到客《看到此内容,说明本书不支持电脑观看,你用手机打开继续阅读》,华年在府城已经住惯了大宅子,到了京中,也不想住得太局促,到时候光是买宅子,恐怕就要花费大几百乃至千两银子。


京中的物价和人情往来也要贵得多,哪怕秋记六陈每月都能赚二三百两银子,秋华年也不能完全放心。


毕竟秋记六陈最赚钱的货品之一的花露,是季节性的,等秋冬百花凋零,就做不了了。


最近玫瑰花已经不够用了,不过秋华年举一反三,又做出了木樨清露、茉莉清露等应季产品,弥补了空缺。


他心算了一下家中的银钱,大致有了计较。


……


甜水巷,舒宅。


天色近晚,朱霞一个人坐在屋里,一边刺绣一边发呆,针尖不小心戳到手,刺得她一个激灵。


如棠走进来劝她,“手还没好全呢,你着急绣花干什么?大家都说让你好好养着。”


朱霞垂首不语。


她在舒宅住了许多天了,朱家三番两次想把她领回去,都被舒华采等人回绝了。


朱霞生长环境复杂,心思比同龄人成熟,她知道自己一旦回去,绝不会有好下场,所以一直缩在舒宅里不出门。


但这里毕竟不是她的家,留得了一时,留不了一世。


“我心里乱,做点活计静一静。”


朱霞没有说,她是想试试能不能以此为生。家里对她要求一贯严格,她的女红手艺学得很好,一件绣品卖个几十文,一月也能攒几钱银子。


朱霞想到晦朔不明的未来,心中一片凄然。


离开朱家那天,母亲破天荒出了小祠堂来看她,却对她一顿训斥。


母亲说她行事不小心,被拐子拐去秦楼楚馆一趟,丢尽了家里的人,不配做朱家的女儿。正巧当时舒家来人请她,母亲立即把她赶了出去。


这些日子,也再没派人来问过她。


如棠见朱霞眼眶红了,在心里叹了口气,没敢再提她的伤心事。


朱霞在家里住的这些日子,性子好了不少,或者说,终于回到了以前的样子。加上共患难的情谊,如棠已经把早先的那些不愉快忘了大半。


当天夜里,朱霞在如棠隔壁的房间睡下,一直辗转反侧,不得安眠。


夜半时分,她突然听见外面有嘈杂的动静,赶紧起身披衣出来,其他人也都被惊动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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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来。”


郁闽跟在后面,两人一路来到隔壁的闵府。


闵府的大门开着,几个下人还在收拾东西,像是刚送走了什么人。


闵太康开口,“我让那嬷嬷走了,你自己写信给郁氏一族的宗妇说明吧。”


郁闽胸口堵得说不出话来,一路随闵太康来到书房。


其实他第一次见到闵乐逸,是在这个书房,但闵乐逸没看见他。


隔日放纸鸢时,他不知怎么想的,故《看到此内容,说明本书不支持电脑观看,你用手机打开继续阅读》,


“酥山是冷饮,想个正经的饭。”


“天气太热了,不想吃热的、油腻的。索性炖一道山药排骨汤,拌些凉粉和时蔬吃吧。”


“你倒是好养活。”


闵乐逸笑了,“我祖母也爱这么说。”


“嗯?”


“绝对没有别的意思!”


逗趣了几句,闵乐逸放松了些,进屋坐在散发着寒气的冰盆旁边。


“我这跑出来,自己是爽快了,就是又要让我父亲操心了。明明之前还在心里立誓这次一定要好好表现,不让他为我劳神的。”


秋华年拍了下他的头,“你懂事孝顺父亲是好的,但若为此瞒着他,不叫他知道你受的委屈,日后他发现了岂不更心疼?”


“要换成我家九九或者春生,我能气到晚上睡不着觉。”


闵乐逸低头嗯了一声,像是想明白了点。


秋华年本打算找机会劝闵乐逸去和闵太康聊一聊,谁知中午金婆子的饭还没做好,闵太康便来了。


闵乐逸没想到自己会惊动事务繁忙的父亲亲自过来,看见闵太康后,一下子站了起来。


闵太康和秋华年问了好,让闵乐逸坐着。


他过来要看闵乐逸的手,闵乐逸藏了一下,乖乖伸出来了。


闵乐逸的手上包着厚厚的纱布,正好差不多该换药了,闵太康帮他把纱布取下来。


随着一层层白纱解开,结着血痂红肿尚未褪去的手露了出来。


闵太康长须抖动,半晌没说出话来。


“……父亲。”闵乐逸小心地抬眼看他,眼神湿漉漉的。


闵太康叹气,轻轻摸了摸他的脸。


“是父亲不好,让我们逸哥儿受苦了。”


“那嬷嬷我已经打发了,郁氏的亲我们也不结了,逸哥儿不用怕了。”


闵乐逸鼻子一酸,没忍住扑进父亲怀里,抱着他的腰撒娇。


“都是郁氏的人坏!才不是父亲不好呢。”


闵太康失笑,“你都这么大了,还和当初从我身边离开时一样。也不怕秋乡君看了笑话。”


闵乐逸眼珠转动,看了一眼旁边带着笑意的秋华年。


“你们好好聊,我去厨房看看,让金婆子添几道菜。”


秋华年出门后,闵乐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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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自己又何尝不纵着他呢?”9?com

  
“我怕他的性子吃亏,又不忍管教。想你与我有师徒之名,自古师徒如父子,欺师乃无立足之处的大罪,有这一层关系,你日后无论如何也不敢对他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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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知竟是我这心思,让他受了最重的管教。”

  
“……”郁闽心中羞愧之余亦有疑惑,“老师是如何得知??”

  
“逸哥儿昨日回来神思不宁,捂着手不让任何人看,在外头山上的亭子待了许久,《看到此内容,说明本书不支持电脑观看,你用手机打开继续阅读》,故交遍布,浅有学名。”

  
“太康有小儿天真烂漫、赤子心肠。原见弟子郁闽有意于小儿,思其才思敏捷,且与我有师徒之名,堪为良配,故试与贵府结缘。”

  
“不料贵府心口不一、口蜜腹剑??”

  
郁闽笔锋停顿,墨在纸上洇出一团污渍。

  
闵太康皱眉教训,“你连抄写都做不好,日后乡试如何能过?”

  
郁闽告罪,重取了一张纸,屏息凝神又抄了一遍。

  
闵太康继续说道,“??巧言戏耍于我,名为推荐宫中嬷嬷教导小儿,实为磋磨打压,乃至损伤身体。”

  
“太康虽出身寒微,不比郁氏权势浩荡,但一片爱子心肠,怎能容忍此事继续发生?”

  
“结亲之意,自此收回,望贵府自重,秉持门风,日后少行此等罪人之事。”

  
“清风书院,闵太康。”

  
正经科举出身的文人,不可能不会犀利的言辞。闵太康短短数句话,毫不留情地将郁氏一族指责了一遍。

  
反正这事只要闵太康计较,肯定是郁氏一族理亏。以闵太康的文名、弟子和故交,也不怕郁氏翻脸报复。

  
待郁闽落下最后一个字,闵太康嘱咐道,“把你要说的也写下来,一起封好,立即送去。”

  
在闵太康的注视下,郁闽不敢耽搁,简单写了几句叙述事情经过,便放在一边等待晾干了。

  
郁闽垂手而立,低头认错,“老师,是我让乐逸委屈了。”

  
闵太康淡淡道,“不,你与他非亲非故,毫无干系,如何能委屈他?是我这个做父亲的失职,让他在我眼皮底下遭了这样的罪。”

  
郁闽无地自容。

  
闵太康喟叹,“我时常说是家中老母纵坏了他,可他来辽州数月,每次出门玩耍,我都未认真阻止,闯了祸事,也不狠心惩治。我自己又何尝不纵着他呢?”

  
“我怕他的性子吃亏,又不忍管教。想你与我有师徒之名,自古师徒如父子,欺师乃无立足之处的大罪,有这一层关系,你日后无论如何也不敢对他不好。”

  
“谁知竟是我这心思,让他受了最重的管教。”

  
“……”郁闽心中羞愧之余亦有疑惑,“老师是如何得知??”

  
“逸哥儿昨日回来神思不宁,捂着手不让任何人看,在外头山上的亭子待了许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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闵太康长须抖动9?com,半晌没说出话来。

  
“……父亲。”闵乐逸小心地抬眼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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闵太康叹气,轻轻摸了摸他的脸。

  
“是父亲不好,让我们逸哥儿受苦了。”

  
“那嬷嬷我已经打发了,郁氏的亲我们也不结了,逸哥儿不用怕了。”

  
闵乐逸鼻子一酸,没忍住扑进父亲怀里,抱着他的腰撒娇。

  
“都是郁氏的人坏!才不是父亲不好《看到此内容,说明本书不支持电脑观看,你用手机打开继续阅读》,

  
郁闽一路回到清风书院,在暑气里满头大汗,看着紧闭的山门,才发觉自己已经回来了。

  
他是天刚一亮就匆匆下山的,没有告假,也没有告诉任何人。现在正是上课时候,他被关在了门外。

  
郁闽正待叫门,身后突然传来脚步声。

  
清风书院的山长闵太康竟不在书院,而在外头。

  
郁闽不敢看他,不敢看对自己谆谆教诲的恩师。

  
闵太康的声音听不出情绪,“跟我来。”

  
郁闽跟在后面,两人一路来到隔壁的闵府。

  
闵府的大门开着,几个下人还在收拾东西,像是刚送走了什么人。

  
闵太康开口,“我让那嬷嬷走了,你自己写信给郁氏一族的宗妇说明吧。”

  
郁闽胸口堵得说不出话来,一路随闵太康来到书房。

  
其实他第一次见到闵乐逸,是在这个书房,但闵乐逸没看见他。

  
隔日放纸鸢时,他不知怎么想的,故意靠近了闵府的院子,纸鸢线还真的断了,一头砸进了院子里。

  
他隔着墙听见闵乐逸的声音,先是被吓到,又脆生生地喊谁放的纸鸢来暗算人。

  
他便找了个花朝节的机会上门讨要。

  
……

  
郁闽回神时,他眼前已经放好了纸笔。

  
“写吧。”

  
“写什么?”

  
闵太康单手扣着桌面,“我来念,你来写。”

  
郁闽润好笔墨,在雪白的宣纸上提笔。

  
“贵府世代官宦,乃钟鸣鼎食之家,诗礼簪缨之族,太康亦为两榜进士,为官屡评优绩,治学桃李满园,故交遍布,浅有学名。”

  
“太康有小儿天真烂漫、赤子心肠。原见弟子郁闽有意于小儿,思其才思敏捷,且与我有师徒之名,堪为良配,故试与贵府结缘。”

  
“不料贵府心口不一、口蜜腹剑??”

  
郁闽笔锋停顿,墨在纸上洇出一团污渍。

  
闵太康皱眉教训,“你连抄写都做不好,日后乡试如何能过?”

  
郁闽告罪,重取了一张纸,屏息凝神又抄了一遍。

  
闵太康继续说道,“??巧言戏耍于我,名为推荐宫中嬷嬷教导小儿,实为磋磨打压,乃至损伤身体。”

  
“太康虽出身寒微,不比郁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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