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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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虞南说：“哥，你脚没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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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又管我叫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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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学校， 许程他们会开玩笑似的管我叫哥，我听习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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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许程他们的叫法跟虞南的叫法完全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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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虞南总像是气不足一样，叫他的时候，一个字也说得虚飘飘的，千回百转的，绕着弯儿钻进他耳朵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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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或者说，他的声音像是蝴蝶翅膀的震动，震得周围花粉掉落，落了我一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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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又想冷嘲热讽，结果话到了嘴边却成了：“你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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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做恶人原来没那么容易，也需要有良好的心理素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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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笑了，好像紧绷着的弦终于放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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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一手抓着他弟，一手攥着门把手，笑得眼睛弯成月牙，弯成一道清澈的小溪，弯成了一缕散不去的烟，缠着我，勒住了我的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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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说：“我没事，医生说好好擦药不会留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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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看了一眼他包裹着的脚，拉了椅子让他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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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似乎有点受宠若惊，也可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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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他的耳朵始终泛着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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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说：“以后你们俩跟我住一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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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说：“我家没那么大，只能这么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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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抿抿嘴，然后他弟说：“我能问个问题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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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这弟弟，举着手，像是在课堂上向老师发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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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弟弟问：“你是爸，亲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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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什么狗屁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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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看见他使劲儿掐了他弟一把，掐在手背，挺狠的，他弟手背立刻就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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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冷着脸说：“你们知不知道，跟虞彦青领了结婚证的只有狄盈？也就是我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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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一开始很怕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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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看我的时候，我会脊背过电一样，浑身冒冷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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