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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侯澹摊了摊手：“人可以证明自己做过一件事，却证明不了自己没做过一件事。我说我没有泄露地点，你信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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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庾晚音知道自己现在应该怎么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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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应该摆出一副恍然大悟、痛改前非的表情，在夏侯澹面前大骂端王险恶，然后与他冰释前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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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一套她在端王面前演了几次，已经很熟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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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她不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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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即使是对着这个明显不正常的夏侯澹，她也不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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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或许是因为两边演戏的精神压力终于累积到了临界点，她几乎无法控制冲出自己唇齿的语句：“不是因为杜杉——不仅仅是因为杜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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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侯澹：“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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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庾晚音：“那天在船上，我们与学子谈了整整两个时辰。今天在御书房，又是两个时辰，而且主题是税赋。你说了很多话，显示出了很多学识，但你的经济知识几乎跟我一样可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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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侯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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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是哪家公司的总裁？那家公司做什么业务？什么时候上市的？你穿来之前，股票市值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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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侯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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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能再问下去了，庾晚音心想。他会杀了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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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她分明听见自己的声音问出了口：“你到底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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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漫长的五秒钟里，有一个念头在夏侯澹心头盘旋而过：干脆全告诉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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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他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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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即使庾晚音别无选择，只能与他合作，他也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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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全盘相告，就意味着她那小小的、脆弱的信任与亲近，从此都将荡然无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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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让她怀疑和让她死心之间，他选择怀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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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头疼已经剧烈到了不可忍受的地步。夏侯澹眼前都泛起了黑雾，硬扯出一个颇为无赖的笑：“我不记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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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庾晚音转身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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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侯澹只记得听见了她开门离去的声音，以及门外暗卫的询问声。再之后，就只剩黑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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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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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三听见声音，连忙回头，规规矩矩道：“皇祖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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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远处被他指挥着干活的宫人也纷纷停下动作见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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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威严的女人朝他身后望了望：“这是在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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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皇祖母的话，前些日子是花朝节，孙儿看见御花园里的布置，便生出一个念头，想为皇祖母也栽种些花苗。”</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