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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户部尚书懵了：“臣立刻去核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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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侯澹先前当庭杀了个户部尚书，现在任上这位是那家伙的弟弟。堂堂尚书换了个人，没有引起任何波澜，连手下政务都一切照旧，仿佛无事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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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就是大夏的朝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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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几年来，朝中两党相争，权力倾轧，拱起了无数不做实事的冗官。官来得快，去得更快，早上拟旨，下午上任，晚上兴许就入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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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这种环境里，所有人脑子里都是苟且偷生，或者趁着在任多捞些油水。无数政策令而不行，干实事的早就被搞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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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户部尚书焦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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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别的圣旨，他或许还能阳奉阴违糊弄过去，但太后陵寝却是万万不能糊弄的。他是太后提上来的人，新官上任，这正是立功的大好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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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有一个现实的问题：国库是真的没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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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陵寝这么大的工程，让他从哪里变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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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户部尚书想到了唯一解：继续去搜刮民脂民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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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翌日早朝，夏侯澹又懒洋洋道：“户部提出今年继续增税，众爱卿怎么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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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众臣哪敢说什么。皇帝脑子一抽要彰显仁孝，哪怕每个人都知道百姓已经被榨得连渣都不剩了，再增税怕是要造反了，也没人敢站出来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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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侯澹挥挥手：“那就这么办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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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增税的消息不知为何不胫而走，几日内就传遍了都城。百姓怨声载道，但横竖传不进皇帝耳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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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天夏侯澹出宫去探望一个抱病的老臣，出发之前，叫来驱车的侍卫耳提面命了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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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宫路上，马车忽然急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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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侯澹稳稳坐在车中，听见外头侍卫怒道：“何人敢拦圣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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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一声喊得声若洪钟，半条街外的百姓都张望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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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侯澹知道演员已就位，慢悠悠地撩开车帘走了下去，问道：“何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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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远处跪了个衣衫褴褛的群演，一见他下车，立即杀猪般地开嗓嚎道：“圣人啊！苍天啊！求您开开眼啊！草民的乡亲父老，每家每户，无一不是一年到头起早贪黑地耕织，存留的粮米却只够果腹。草民一对弟妹，出生不久赶上歉年，被父母含泪活活饿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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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混在人群中的李云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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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段慷慨陈词怎么听起来有点耳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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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群演直接把李云锡当日在舟中的整段台词复读了一遍，末了哭嚎道：“草民一家是活不下去了，若是再增税，唯有割去脑袋，以这一碗热血供养圣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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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哐哐哐磕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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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云锡：“……”</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