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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哈齐纳皱眉道：“多出这些人，咱们的计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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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图尔倒是很平静：“静观其变吧，这次和谈本就是夏侯澹私下促成，他总会亲自见我们的。到时候再动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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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是从哈齐纳担忧的眼神中，他能推断自己此刻的脸色不太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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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因为梦见了珊依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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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图尔烦躁地晃晃脑袋，甩掉了脸上的水珠。黯淡烛光中，他没粘胡子的脸庞有着深刻俊美的轮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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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图尔重新吹灭了灯烛，躺在黑暗中望着天花板：“你们说，札椤瓦罕发现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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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离开燕国的时候，他名义上还被困在家中不得离开，也无人探望。他留下了与自己形貌相近的替身，只要燕王札椤瓦罕不召见自己，就不会察觉异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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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哈齐纳：“一直没有消息传来。大王本就不常见你，应该不会发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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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图尔嗤笑一声：“他此刻还在翘首期待和谈的结果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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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的手下们发出一阵压低的嘲笑声，像一群呼哧带喘的野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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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哈齐纳笑得尤其开心：“他是一匹断了牙的老狼，只能等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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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图尔知道哈齐纳的父亲是被燕王杀死的。这些跟他来到大夏的男男女女，有些是与夏人有血债，有些则是与燕王有深仇，所以甘愿踏上这条有去无回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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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他自己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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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选择的话，他其实并不想当卑劣的刺客。他一生所求，是立马横刀，率军杀入夏国都城，砍下皇帝的头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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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燕王老了，软弱了，打不动了。被夏国派来的说客一怂恿，就想亲手将战火熄灭，还要将为他出生入死过的战士们一一除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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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兔死狗烹——这是图尔从夏人那里听过的说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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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那时，他并未意识到自己也是一条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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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曾经的札椤瓦罕并不是这样的。他恨极了大夏，以虐杀夏人为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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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图尔听到过传言，夏人当年在射瞎他一只眼睛的时候，其实还射伤了另一个地方。所以他没有自己的子嗣，只有图尔这么个侄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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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札椤瓦罕待图尔算不上亲厚，但也尽职尽责地教过他骑马狩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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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年少的图尔在姑娘们热切的眼神中纵马归来，将狩猎成果一件件地呈在叔叔脚边：无数的鸟雀、四只兔子、两头鹿，还有一匹年老的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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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人吹捧道：“王子的身手越来越好了，很快就会成为燕国第一高手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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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图尔笑着望向叔叔，却捕捉到了他脸上稍纵即逝的不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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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时图尔并不知道那个微妙表情的含义。即使他知道，他也说不出谄媚阿谀的话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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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他一无所觉地行礼离开，小跑到等待自己的珊依面前，变戏法般亮出一朵新鲜带露的花，别到了她的发间。</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