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1武侦榆篇理想者各赴彼方[番外](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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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sp; 踏入乌托邦的大门。」沈庭榆想把一切都毁了。
是这样吗?
尖锐的、癫狂的笑声在地下室里回荡,枪声不绝于耳。
沈庭榆想把自己毁了。
这样才对!!
血珠滴落在水泥地上,晕开星星点点暗红的花,与墙上干涸的血迹连成一片,寂静无言。
弹夹清空又被替换,她扬起头,欢愉的笑容钩织在嘴角,无声嘶哑的气音自喉咙中破碎挤出。
〖你为什么还活着?〗
〖这世界不过是一场浩大无趣的游戏,可你连这个都玩不开心。〗
咽喉滚动,她像是在吞咽什么苦涩的东西,喉间却是腥甜一片。
唇瓣翕动,破碎沙哑的气音碎在无人之地。
我?去?你?的。
随身携带着的,手术刀翻飞。
冰凉的刀片贴上皮肤的瞬间,某种压抑的快感从脊椎窜上头顶。锋利的金属划开血肉,鲜血涌出。
沈庭榆觉得很快乐,人生十几年,又或者几十年,从未有一日叫她感到如此轻松快活。
收音机里的音乐还在流淌,在这由一个人堆砌而出的地狱景象里。
四肢挣脱束缚又回溯,突然间,沈庭榆弯腰携起少年的尸体。
飞扬的发丝将泪斫开,她浅轻的哼唱。
「Merrygo‘roundandaround,
愉悦转啊又转。」
「Miserygo‘roundandaround,
悲伤转啊又转,」
「Quandarygo‘roundandaround,
迷惑转啊又转,」
「Merrygo‘roundandaround,
愉悦转啊又转。」
地下室的白炽灯在剧烈晃动,频闪的光影里,沈庭榆紧紧搂着怀中早已冰冷的躯体旋转。
对方的短发垂落在她手臂,随着舞步扫过沾血的白衣,像是某种诡异的流苏装饰。
尸体头颅处狰狞的伤口渗出暗红液体,顺着咽气少年的面骨蜿蜒而下,在沈庭榆的白衣上蹭出片片血花。
热量积聚,炼狱般的黑色火焰包围住他们,热量开始融化地下室。
“你看,我们跳得多合拍。”
她停下舞步,不知道在和谁说这句话。
随后突然大笑起来。
*她的本性,是什么?
〖姐姐,你要死了啊。〗
噗。
呵呵……小朋友,我和你说个笑话吧。
我啊杀人的时候,一次都没有犹豫过。
哪怕是刚高考毕业后的我。
人之初,性本什么呢?
你的存在,不过是叫费奥多尔认为我心存死意。
〖姐姐,可是你明明就……〗
你该滚了。
*
身上的衣服破破烂烂的,好在事先有准备,洗个澡换一套,清理干净痕迹。
老鼠滚出横滨了,短时间可回不来。
地下室炸成了烟花,冲天的火光,滚滚浓烟。
高濑会、格哈德安保服务……
现在,就差mimic的事情了呢。
大少爷收拾收拾该登基了吧?嗯……果然还是篡位还是更精彩一些?
虽然现在森鸥外看起来更想直接传位给他?
想想看怎么办……不要停止思考。
爆裂声在身后冲开。
真女人从不回头看爆炸!
〖我好害怕。〗
怕就去死。
潮湿的血与硝烟味黏在衣领上,火焰灼烧金属发出“吱呀”响,万物燃烧的声音,在午夜回荡。
头顶路灯在雨后蒙上雾霭,将沈庭榆的影子拉得细长,像条褪了鳞的蛇蜿蜒暴露在斑驳的柏油路上,等着被行来的车辆碾成片肉。
沈庭榆迈开步子,风擦干她的面颊。
远处站着一个人,自废墟呼啸而过的风带起灰烬,吹起他耳后几根发丝,月色下,在暗夜里泛着冷光。
太宰治安静地望着她,眼中暗沉得可怕。
〖我好害怕。〗
你选这样的路,你没资格害怕。
〖我想……〗
你没做完你的事情,你没资格停下。
啊啊……太好了,真的太好了,终于到了这一天,终于啊……
沈庭榆止住脚步。
天又下起淅淅沥沥的冷雨,烈火收歇,归于寂静,空气里充斥着泥土混着灰尘的气味。
他们像两尊凝固的蜡像,隔着几米距离对视。
不知道过了多久,沈庭榆嘴角微微上扬,用着与平常别无二致的语调欢快道:
“哎呀,晚上好,大少爷,好巧在这里相遇。”
“正好我有事要找你,我可想你啦??”
一声冷笑骤然打断她热情的话语,太宰治歪了下头,面带嘲弄:“你还要装疯卖傻多久。”
“啪嗒”“啪嗒”
漂亮的鸢眼弯成弦月,却盛着淬了冰碴的冷意。他伸出手,开始缓慢鼓掌,节奏精准得像是在给某个荒诞剧本致意。
太宰讥诮道:“沈庭榆,你是真了不起。这场谋划你是自龙头战争起就算好的是吗?”
为什么不和他说?他就这么不值得信任?
“真厉害啊,大家完全都被你摆了一道。叫港口Mafia势力削弱,因此森先生为了利益不得不与你联手,以此来控制我,将我踢出棋局。”
雨滴砸得太宰治有些头晕目眩,裸露在外的肌肤被夜晚的空气冻得发凉,在滋滋的痛。
人是为什么而想要活着的?人存在的意义是什么?17岁的太宰治尚未明晰答案,就已经走到了一个不能随意迷惘的位置。所幸他有中也,有挚友,他的时间还长,有很多人可以陪着他一起前行。
但莫名的,太宰治依然有些孤独,被锁在黑暗里的心脏像是复杂又精密的拼图缺失了一片,并非关键到缺失便会叫他坍塌,可不在又不能叫他完整。
沈庭榆像个强盗一样一把踹开锁,漂亮的白色小狗开始入室抢劫,把心脏攥得乱七八糟重新组合,结果拼图诡异得严丝合缝起来。
「太宰,我们相拥的刹那,是否像无垠黑暗之中两颗宇宙在相会?」
那些契合的、心意相通的瞬间。
都是基于那未知而得的了解而说出的谎言吗?
都是为了谋求什么而进行的「攻略」吗?
他看着面前微笑不语的人,莫名感到心脏阵痛。
“与费奥多尔联手,获得R的口供,以此来获取能够让自己回家的「讯息」。为了不连累武装侦探社,于是把他们推开。”
太宰治不知道该如何描述自己看见那段新闻时的心情。
同居时的拥抱,车上的那个吻,那滋生而出的隐匿欢欣。
太宰真的以为自己接近了这个人,然而事实证明,这只是沈庭榆制造的假象。
我追不上她。
港.黑明明已经向她示好,武装侦探社分明也是她的归宿,可为何她还要抛弃一切一意孤行?
有什么事情不是他们可以一起解决的?
太宰治无法理解,无法明白,为什么在局面都在迈向曙光时,这个人要把一切都以最糟糕的方式毁掉。
如果不叫武装侦探社拉住你,你想要去哪里?
太宰治不明白沈庭榆究竟为什么要选择这样的结局。
不,他明白,他清楚。
他只是很惶恐。
大雨淋湿他的肩头,沈庭榆歪了下头,她盯着太宰被尘土和碎石蹭得破裂肮脏的衣角,试图从中找寻他配枪的痕迹。
然而没有,一无所获。
〖……〗
这个偷跑出来的人就是这样孤零零站在自己面前,什么武器也没有携带。
“……”
沈庭榆啜着笑,什么都没说。
“你的最终目的,就是为了获得‘书’,创造满足恢复「特意门」的逻辑事件,随后在‘书’上写下成立的因果从而回家是吗?”
完全无视那种可能存在的危险,太宰治迈步向前,一把扣住她的脖颈,将她拉到自己面前。
燃烧着惶恐与怒意的鸢色瞳孔,正与浸着笑的漆黑深渊亲密相撞,咫尺间颤动的眼睫缠绵在一起,冰冷的雨珠顺着他们的眼尾蜿蜒而下。
气管被挤压,皮肤接触,太宰细致剖析着她的表情。
一无所获。
〖……〗
“不,不止是龙头战争。恐怕更早你就在筹谋这件事吧。沈庭榆,你靠近我,就是为了‘书’吗?”
太宰治这声的问询很轻,咬字极其沉韵,压迫感很强,却又带着某种不易察觉的希冀。
察觉到自己的示弱,舌尖迅速下压,将那丝逸出的惶惑与脆弱狠狠碾进齿间。
太宰闭了闭眼,将喉间翻涌的颤意被尽数绞碎,不留分毫示弱的缝隙。
“真是了不起的计谋呢,对标针对我,那么现在倒是叫我有些好奇了,被我看穿一切的你,现在要怎么办呢?”
费奥多尔散布的讯息,太宰不信,他不觉得这个人会祸乱横滨。
太宰在等她将计划合盘拖出。
“想要利用「感情」去叫我做些什么事?实在可惜了??落空了喔?”
“小榆,现在你已经束手无策了吧?”
〖……〗
这句话落下。太宰看见,沈庭榆像是才注意到他在说话一般,瞳孔聚集,定定地注视了他片刻。
那一刻,太宰觉得通体发冷。
他看见,沈庭榆面上,展露出一个轻佻的、单纯觉得看见了什么有趣事物而浮现的笑:“喔……你是在怀疑我是为了利用你才追求的吗?”
某种恐惧感骤然袭击心脏,太宰的瞳孔猛地收缩。
“那我说:我喜欢你?够了吗?”
“你这么在意自己也没有被我利用这个问题,这样怕我被武装侦探社摒弃,甚至现在连武器都不佩戴就出现在我面前。”
“我是不是可以理解为??你喜欢我?”
“喜欢到??心甘情愿被我利用玩弄?”
〖……〗
沈庭榆温柔地拂开太宰面上被雨水淋湿的碎发,似是在把玩心仪物件一样挑逗抚摸着他的下颚,眸底满是漠然。
那是,看「有趣角色」的眼神。
近乎瞬间,太宰下颌紧绷,他睨着沈庭榆的眼神像淬了冰的匕首,语调寒凉:
“好恶心的话,如此滑稽还真是叫人意外,你还真是了不起啊小榆,连自己的感情都能利用、不,这就是你计划之中的一环吧?你是刻意叫自己对我倾注感情的?”
视野逐渐迷蒙,绷带黏在面颊,他钳住沈庭榆的手腕,力度大到甚至可以将她的腕骨握碎。
“收起你可笑的臆想,我劝你不要自作多情,我不过和你一样,在打发无聊的时光??”
话题脱口而出的瞬间,太宰猛地一僵,他看见沈庭榆目光微凝,随后露出痛苦而了然的笑。
不……不对,他不是想说这样的……他是想??
红十字的准星掠过他的虹膜,随后这声枪响刺透雨夜。
血液飞溅在太宰瞪大的双眼上,迷蒙潮湿的世界里,闷响撕裂空气的刹那,他看见滚烫的铅弹径直撞进沈庭榆的右眼眶。
他是想带她回去。
狙击手。
身体本能反应快过大脑,太宰猛地松开了桎梏住沈庭榆的手。
他看见沈庭榆后仰着酿跄几步,粘稠的血浆,顺着脸颊被雨蜿蜒成可怖的溪流,她抬手轻轻碰了碰贯穿自己右颅骨的、发焦伤口,指缝间渗出的温热液体混着碎肉滴落。
模糊的视野里,世界正在右半边坍塌成猩红的混沌深渊。
暴雨垂落,随后一切被回溯。
太宰看见沈庭榆放下手,原本空洞的眼窝恢复如初。
她的掌心是一枚程亮弹壳,弹壳之中是一张写满文字的‘书’页。
〖……〗
“太宰,我记得我们最初见面时,你说过迟早要杀了我。”
沈庭榆拎起书页,微笑着:
“所谓爱就是把虐待彼此的权利交付双方的手心。”
“太宰你看,喜欢,就是这样来利用的,大家都学的很快。”
嘴唇蠕动,太宰治说不出话,他想解释这不是自己默许费奥多尔做的,他没有信那个人的挑拨离间。
又想问沈庭榆是否已经知晓狙击手的存在,只是在利用自己获得“书页”?
可无论是哪种情境,沈庭榆都没有躲,按照往常,她绝对不会做出这般行径。
她会在中枪前一瞬主动拍开自己的手。
然而没有。
「即使你这次活下来,今后又能在无穷无尽的利用算计之中坚持多久呢」。
她撑不住了。
〖……〗
〖…………〗
〖…………………………〗
沈庭榆微笑朝他踏近一步,然而瞬间,某种危机感自太宰的骨髓蔓延,他开始后退。
她不能再近自己身。
沈庭榆想自杀。
皮鞋摩擦被雨浸润的碎石,压下肆意驰虐的情感,理智归于头脑,太宰盯着面前思绪挣扎的人。
骤然演变的局势,费奥多尔和森鸥外的阻拦,太宰来不及调动Mafia的人??不,调动了也无济于事。
现在的横滨,自己的身边,没有一个人能够拦住她。
预备的话术在脑海中翻涌,太宰治试图张口,然而他看见沈庭榆停住了脚步,像是裁判宣布一切终止般立起手掌。
“「人间失格」,真是在什么情况下都这样好用。”
他听见沈庭榆微笑着如此说。
*
「太宰,这是你要的情报。」
「……」
「你淋透了。太宰,你刚刚很危险,沈庭榆真实面目尚未可知,就算你信她,她也中了“心种”,可能……」
「这就是她想要的结果。」
「你??」
「安吾,他们没死。」
「她回不去了。」
甚至早有猜测。
「沈庭榆真正的目的,是??」
*
对自己下达暗示,虽然不过饮鸩止渴,但好在刚刚控制住了。
太宰治离开了。
沈庭榆抬手,冰冷的金属凭空自她手中浮现。漆黑的枪口对准了自己的太阳穴,随后金属扣响,扳机按动。
白影在被风雨吹淋得摇晃片刻,随后又归于平静。
暴雨声呼天怆地。
沈庭榆把玩着手中的“书页”,不知道在思忖什么,良久她轻笑一声。
“回不去了啊。”
也不知道说的是什么。
*
太宰治信任森鸥外。
太宰治很聪明。
费奥多尔、森鸥外、江户川乱步、华方。
为了踢一个人出局可谓是费劲心机。
mimic杀的很轻松。
最后一个变量也被铲除。
“书”页在我手中,是普通的纸张。
这个世界终究是什么?
有我的存在,这个世界究竟被改成了什么模样?
费奥多尔为什么希望我,能够拿到“书”。
*
「楚门的世界:男妈妈,帮我个忙。」
「楚门的世界:我要去拿“书”了。」
「李华:没问题的宝。」
「楚门的世界:我想问个问题,你们为什么不想要“书”?」
「楚门的世界:……说起来有件事很奇怪,你们为什么没有被“书”页影响到?」
「李华:这个涉及一点机密。总之就是,我们有隔离出“书”圈定范围的手段。」
「楚门的世界:兄弟,那很牛的。」
「李华:正常,毕竟这世上目前尚存的国家没有比咱活得长。」
「李华:拿完“书”,你有什么打算?」
「楚门的世界:……」
「楚门的世界:我想弄清一些事情,我有种预感……说不好的预感。」
「李华:崽。」
「李华:别怕。」
「李华:你不是孤身一人。」
……
*
「真叫我意外,太宰君,您这样的人也会因为情感而做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