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9人类的胜利4(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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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梭机缓缓穿过入口，机体微微震动，外部影像显示白光越来越亮，吞没视野。刚进入入口，光线骤然柔和，穿梭机悬浮在一片无垠的奇异空间中。
周围不是岩石或金属，而是流动的光幕，半透明的壁面如水波荡漾，泛着彩虹般的光泽，紫、蓝、绿交织，如极光在深空中飘动。
空间没有明显边界，远处悬浮着无数发光微粒，折射出柔和光芒。
空气中弥漫着微弱的气流声，像生命在呼吸。
穿梭机里格外安静，纪遇检查外部状况。
她看到屏幕上面显示的数据，眼中有些惊奇：“这里有适合人类的空气和重力。”
慕云霓不安地问道：“你确定吗？会不会是什么陷阱？”
“你们等我一会儿。”纪遇从座椅上站起身，到穿梭机舱门，打开门走了出去。
慕秉持立刻跟上去，到门口时，他看到纪遇正在几米之外，拿着扫描仪对准前方一个方向。
“纪遇，你还好吗？”慕云霓将脑袋探过去问。
纪遇：“我没事，你们可以下来。”
四人跟着下舱，站在光滑的地面上，地面如镜面，反射着光幕的色彩。
慕秉持环顾四周：“这里跟我想象中的飞船不一样，有点像云雾缭绕的仙境。”
忽然，纪遇用扫描仪发现什么，立刻指着前方：“前面五百米有能量体，形态不明。”
四人立刻跟着纪遇向前跑去，光幕如水流般分开，形成一条通道。
通道尽头，一道耀眼的光团悬浮，逐渐凝成一个巨大身影，约十五米高，缓缓浮现。
她上半身似女性，皮肤是淡淡的桃粉色，脸部覆盖细小鳞片，闪烁着光。她的脸庞柔美，眉眼如月，眼睛细长，微微上扬，瞳孔是琥珀色，散发慈悲与威严，额头生出两根手臂粗的触角，长约四米，从根部到尖部，由粗到细，微微颤动，似在感知四周，头发是由更多更细的触角组成，在空中飘动。
她的身上似披着薄薄的轻纱，如神话中传说的仙人，下半身类似龙尾状，鳞片如玉，流转金色光芒，尾部悬浮，优雅地摆动，周围环绕着淡淡光雾。
光晕像被驯服的绸缎，柔顺地缠绕在她周身，勾勒出完美无缺的轮廓，她的容颜美得惊心动魄，唇角轻扬的弧度带着与生俱来的矜贵。
可当她眸光扫过众人时，又剜得人心头一颤，仿佛被看透了灵魂深处最隐秘的角落。
明明是极致的柔美面容，却偏偏裹挟着让人喘不过气的压迫感，像是巍峨高山令人望而生畏，又似浩渺深海暗藏汹涌，让人不敢直视，却又被深深吸引。
慕秉持喉间未及吞咽的气息骤然凝滞，他望着眼前诡谲的景象，瞳孔剧烈震颤，唇瓣开合三次，才从喉管深处挤出破碎的呢喃：“这是什么？”
慕云霓地喉咙不受控地滚动，细密的汗珠顺着苍白的脖颈滑进衣领：“她……她是外星人吗？”
几个人的目光全都落在纪遇身上，试图从她身上找到答案。
纪遇盯着眼前这个巨大又神秘的女人，传感器显示她的能量场异常强大，频率与月球核心一致。
她震惊道：“你是月球异常的源头？你到底是什么人？”
只见女人微垂的头缓缓地抬起，她的声音如清泉流淌，带着跨越时空的悠远：“我叫莱摩。”
李求真问道：“你为什么会在这里？你的目的是什么？”
五个人站在她面前，显得格外的渺小，莱摩微微张开嘴，似乎吐出了一口雾气在叹息：“在地球的东方文明中，我被称为女娲。在其他文明，我有不同名字。”
女娲二字划破死寂，如一柄上古利剑瞬间劈开了众人精心构筑的防线。
五双不同的瞳孔同时剧烈收缩，有人喉结颤动，有人指尖无意识蜷缩掐进掌心，如陨石击来，在寂静中掀起暗潮汹涌的涟漪，将他们困在跨越神话与现实的漩涡中央。
“原来你就是女娲。”纪遇忍不住往前走了几步，“我只是听说过，可从来没机会能够见你们，你们的文明似乎已经消失。非洲部落传说中的诺母和东方女娲形象神似，你们真的来自天狼星吗？”
纪遇的声音夹杂着几分颤抖和激动。
“天狼星是我们曾经的一个据点，我们曾改造过那里的生命，后来部分人便在那里定居。”
慕云霓震惊道：“改造生命？你的意思是，你们会去干涉其他星球的生命？”
莱摩的触角轻颤，光幕随之波动，“是的，我们干预过许多星球的生命，把他们改造成我们想要的样子，包括地球人。”
慕秉持：“你们为什么要这么做？是高等文明把低等文明当成实验品吗？而且你为什么在月球？一直在监视我们吗？”
他心里有太多的问题急需得到答案。
莱摩的眼神柔和，带着悲悯：“我们的文明濒临灭绝，为了延续，去了很多星球改造，可却屡次失败。直到一万三千年前，我们发现地球存在智慧生命，也就是你们人类。你们称那个时代为新石器时代初期，当时地球气候正在经历强烈的气候变化，大量物种灭绝。”
慕秉持追问：“那当时的人类跟现在一样吗？”
莱摩：“我们经过研究发现，你们的星球遭遇过多次生物大灭绝，智慧生命也经过多次改造。一万三千年前的人类，我们并不知道是第几个版本。我们登陆时，你们已经会制作精细的石器工具，有初步的语言，但还没有形成文字。”
李求真头脑嗡嗡的，她本能地问道：“你的意思是，人类的发展，是经过人为改造的，而不是通过几百万年自然演化形成？”
莱摩：“你们有人为改造，也有自然演化，只是以你们目前的认知和能力，无法证明人为干涉，只能研究自然演化。即便连我们这样的文明，也不知道究竟是谁创造或改造了你们。”
赵川喃喃道：“如果你们都不知道，难道我们永远都无法找到生命的起源了吗？”
纪遇看了一眼时间，现在不是困惑的时候，她急忙问道：“那你们接触人类之后做了什么？”
莱摩：“我们分成了两派，一派主张纯粹观察，让人类自然发展，只在必要的时候给予他们帮助，看看他们最终会变成什么样子，从中获得启发。另一派视人类为实验体，要改变他们的思维逻辑和基因，让他们按照我们的观念活着，延续我们的文明。”
纪遇：“那你们的观念是什么？”
莱摩：“我们刚开始是以精神为主导的生命，注重精神和情感的连接，后来理性和算法兴起，于是我们慢慢抛弃了精神和情感，注重理性和物质，以纯粹的理性构建了一个完美的世界，以清醒的算法达到目的，并且摧毁所有异议者，这让我们的文明突破星际，达到巅峰。”
慕云霓疑惑道：“所以你们完全抛弃了感性？”
莱摩：“感性是多余的。爱、怜悯、信仰，这些被我们视为弱点，我们认为，所有的冲动和罪恶来自于感性。消灭情绪，以冷静的算法为主导，我们就能站在世界之巅。”
纪遇皱眉：“所以你们要把这一套理性和算法灌输给地球人？”
莱摩：“我们尝试过在许多文明身上进行灌输和改造，并且压缩时间，加快他们的历史进程。最终指向两个结果。”
慕秉持：“什么结果？”
莱摩沉默了片刻，触角轻轻的晃动，身后的尾巴在空中微微一甩，那双琥珀色的眼睛里似乎流转出了一层水雾，“自我毁灭，以及毁灭他人。”
李求真心头一颤：“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莱摩的身体散发着一股柔光，她的声音却带着几分悲伤：“我们用算法编织的完美，把生命塞进冰冷的模具，认为愤怒是失控的代码，恐惧是冗余的缓存，连爱都被拆解成多巴胺的计量公式，情感被沦为需要被优化的缺陷。于是，我们斩断了自己与宇宙的羁绊，忘记了正是那些不完美的情绪，让我们在黑暗中相拥取暖，让文明在废墟里开出花。”
莱摩沉默了片刻，她的呼吸似乎在震颤，“我们用最优解杀死了可能性。为了消除疾病，阉割基因的多样性；为了维持秩序，绞杀思想的火种。忘记颤抖的双手能创造艺术，破碎的心灵会迸发明悟，眼泪是冲刷蒙昧的清泉。我们将其他的文明摧毁后，也没有任何情绪支撑着我们愧疚，痛苦，我们会冷静地为自己辩护，说这是利益的权衡，理性的胜利。”
她展开双臂，身后浮现远古壁画中人类起舞的身影，“我们算出了利益的精准，却算不出孩子第一次触摸星光时的狂喜；构建了坚不可摧的秩序，却弄丢了跨越物种和时空的共情本能。最后发现……我们再也找不到生命的意义，我们的生命开始凋零。”
莱摩张开掌心，手心里是人类明知会坠落，却依然张开的双臂，抱着彼此：“在我们将理性放入圣殿之前，有人提醒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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