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第37章(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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边境滋扰的马贼减少了九成,被边防误杀的百姓,几乎为无。我想,这亦是孟子车所希望看见的结果。”

    台下一片叫好,归今一副“魏泽霖你尽管放马过来”的样子,安然坐了下去。

    魏泽霖接受了他的挑衅,起身缓声说道:“孟子车师从法家、刚正不阿,难道就能说明他没有做错吗?

    我不明白,本条律令存在的理由,到底是保护军队,还是保护平民?若是保护军队,凭什么要百姓以如此重大的代价服从?若是保护平民,本案中最大的受害者分明是怀夏一家,这不是本末倒置了么?”

    魏泽霖说着,朝外踱了一步,“苑大人可听过一句话:凡治天下,必因人情。治国之法,皆是由人情而生,怎么到了孟子车案,却要罔顾人情,要一个以治病救人为己任的医者,眼睁睁看着妻儿因难产而死呢?论及此案结局,更是两败俱伤全员受害,这样的法家,莫不是太死板、太自以为是了。

    所以,后来对孟子车的惩罚,亦是对民心、人情的依从,若人人都以此法令极不合理,又有谁会去遵从它呢?请你们务必明白一点:只有人心向法,法方可行。”

    他说罢,须叶感觉自己都快要被说服,更不要说司辩和座下的五位理判。

    魏泽霖回到席位,看向清见。

    “二少,咬他!”归今从旁拱火。

    “魏大人说错了一点。”清见自次席起身,从容说道,“此案中人们所不满的是怀夏一家的结局,并未认定法令极不合理,说白了,是认为孟子车的处置极不合理。若你要辩律令的合理性,便是另一道题目了。”

    清见一言反驳了对面的论述,接着道:“孟子车扣押怀夏,是一个复杂的结果。假使你是孟子车,也许会有别的办法处置此事,但你的办法他未必不曾想到。

    为何他会坚持扣押怀夏?魏大人貌似忽略了一件事。赵谅因怀夏的求情心软,私自放走怀夏,被孟子车发现。此事让我也想起了一句话:上行下效。请容我私以苏思齐为例,阐明此句。”

    和思齐有什么关系?

    听到这,须叶望向已熟熟睡去了的小思齐,她正在梦里微笑。

    “小贼三岁,时常糟蹋粮食。我待她严厉,一定要她吃完每一粒米,但是某一日,我偶然发现她会央乳母倒掉碗里的饭,乳母懒得管教,只是顺从,所以每每她都向乳母求助,只要有一次得逞,就会有两次、三次,那么我从前的严厉管教,只当全部作废。”

    清见道,“孟子车案的症结,正是在于赵谅私自放走了怀夏。因为一旦开了先例,难免日后不会有别的怀夏出现,执法不严,会导致上行下效,别的属官认定长官默许,则会使得更多人以各种‘妻子生产’之类的理由通过城门,律令便会名存实亡。

    故而单论孟子车当时的处置,可以说是没有半分错处,且不得不为之的了。”

    身侧忽起高声喝彩,须叶亦听得心下撼动不已。

    孟子车,正是须叶的养父。她十二岁时,怀夏一案成为孟子车被弹劾的导火索,孟家数罪并罚被抄家,家中成年男丁皆被关押,养母仁慈,早在前夕便放走了所有奴仆,并让他们带走须叶。

    抄家的官吏来时,养母对他们说:“她不是孟家的女儿,她只是我姐姐家的奴婢。”

    于是孟家逃亡的奴仆,将须叶平安送回了里京。

    这一段记忆原本埋在她的脑海深处,此刻,竟渐渐地出现在她眼前。

    清见落座多时,魏泽霖的次席,齐秋、沈玉舍等三人,竟无人能起身应辩,皆在翻看案上的辩辞。

    眼看着司辩就快要叫过了,齐秋急匆匆撞倒辩辞站起身来,“苏大人,那么怀夏死于什么呢?”

    “你方才说孟子车没有半分错处,那么怀夏又死于什么呢?作为一州之长,孟子车没有查明事实,握着一条律令为难无辜百姓,将怀夏当做自己立威的工具。若是他放走怀夏,兴许他的妻儿一样会死,但是至少,他不会活在认为自己原可以救回妻儿的懊悔之中。”

    因着此前一甲门考虑太久,留给他们的时间已不大够。至此,司辩无情敲槌:“时辰到,开始会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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