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无意(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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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说大伯像、像做学问的先生,年长有德,又温和儒雅,不愧是与郎君一母所生的男子呢!”

    谢怀珠见他语气不对,也极会见风使舵,在丈夫虎口的伤痕处轻轻擦过,嘟囔道:“我这说得合郎君心意吗?”

    心里却暗自嘀咕,他对世子的感情比对她的要复杂许多,又不许她夸,也不许她贬,显得她很像是个随意改口的小人。

    世子分明是像教过裴玄朗的先生,严肃而古板,时常站在人身后,不知何时就会落下一戒尺,声色俱厉责备学生的懒惰,打得人猝不及防,疼得钻心。

    她的讨好太肤浅,比不上那些下属恭维功夫的一半,面露娇态,实则不恭,他不免有些气恼,忽然也想教训一番她。

    他反手握住了她的指尖,只是捏上一捏,谢怀珠知他稍有不悦,又不想和她多计较,于是放下心,笑着说起崔氏的疑虑:“阿娘还说你们两个生得太像,她都认不出你从前的样子了,问是不是有人存心偷龙转凤,叫我嫁错丈夫了呢,我想了想,郎君怎么可能舍得我呢,再说就是你同意,世子和母亲也不可能同意呀!”

    她不过是有恃无恐,故意惹些闲气,没指望裴玄朗这个醋坛子能接上什么话,正想在他面上轻啄一记,才贴近他面颊,温热清爽的气息已先一步扑在她面颊。

    他含笑望着她,口唇开合,声音也动听:“怎么会不同意呢?”

    谢怀珠一怔,她随口就能说出很多理由。

    譬如沈夫人把世子看得比性命还要紧,她和世子天差地别,哪里般配,又如世子见她多次,也不曾有过什么过界举动……

    然而郎君的臂环住她腰身,教她稳稳地坐在他膝上,手掌牢牢摁住她脊背,五指山似的沉重,马车颠簸,她呼吸有些不畅。

    他的目光深邃,里面或许有些她自以为的怜爱,说出的话却骇人听闻:“盈盈,你听说过借/子么?”

    谢怀珠骤然一惊,忽略了一只手指在她腰间一挽一松,罗裙就摇摇欲坠。

    足见他的灵活。

    屋子里和马车都暖和得很,金陵还没到最冷的时候,除去外披,她穿得不算严实。

    “夫君,我有点冷。”她心底一阵阵发凉,伸手去捉腰带,另一端却被人牢牢攥住。

    背上的力道减弱了些,裴玄章轻笑一声,道:“盈盈,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

    谢怀珠声音微颤:“听过,人家说李家二哥成婚之后好几年不生养,偏偏他出去做了几年账房,这中间二嫂就有了……”

    她也听过一点乡间的风流事,可是这种话听过就算了,人家夫妻自己乐意,就算是真的也不能当真,谁也不会往自己身上想。

    他的嗓音有些过于冷静,竟像是在说别人家的事情:“倘若我不能生养,却又不愿声张出去,由兄长代劳当然最好,他同我流着一样的血,孩子生出来更不会有人疑心。”

    谢怀珠呆呆,近乎失语:“怎么会呢……二郎壮实得像头牛呢,怎么会生不出孩子?”

    她不懂医术,没结过婚的男子怎么会知道自己能不能生,就算是知道了,也不会舍得,即便真将妻子豁出去,那她也是人,怎么可能会同意丈夫荒谬的决定?

    “或许是那场高热闹出来的祸,盈盈,我当真不能生了。”

    他抚过她沾了泪珠的面颊:“你就会这样坐在兄长怀里,与他燕好,然后为我生一个孩子。”

    谢怀珠的心悬到了喉咙口,一鼓一鼓,震得她舌底发干,胃里翻江倒海。

    她全然乱了,二郎怎么会和她讲这样的话?

    今时今日的她拗不过裴家,即便是她以死相抗,镇国公府也不会放弃这个决定。

    他们只会要她死,然后再另外选一个出身低微又好拿捏的女子。

    一把冰冷的匕首打断了她对日后种种凄惨的预测,她的丈夫不知从哪抽出来,将柄身递到她手上,替她合拢僵住的五指。

    “盈盈,你若不愿,就立刻杀了我。”

    他熟练地抽去刀鞘,握紧她的手,让刀尖抵在胸口,残忍而从容道:“盈盈,刺进来。”

    “郎君,你住手!”

    谢怀珠大惊失色,她还反应不过来眼前是怎么一回事,他们的关系糊里糊涂,上一刻还紧贴在一起你侬我侬,下一刻就要刀兵相向,她用足了力气回撤,怕一时不慎刺破他胸口,却挣开不了分毫。

    即便她不同意,这件事还有别的办法,他们之间也不必立刻死一个的呀!

    她全副心神都在匕首上,哪还顾得上罗裙裤袜,舌头和牙齿都在互相打架,不知迸出些什么词才能劝住似乎已经疯狂的二郎。

    然而只是挣了几下,谢怀珠面色一僵,定定望向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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