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此意徘徊七(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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埋了。”

    魏净慈屈腿坐着,赤着的脚上都是泥土与砂石的污垢,拇外翻,红肿与擦伤仍旧显眼,太短的裤腿显露出他烙有一圈痕迹的脚踝。

    幼瑛的心中大抵明白,他应是被流放到边地充力役,与家人失散了。

    他与薛泠是一般大的年纪,就算比起雀歌来,也没有年长多少岁,此时手里还是拿着竹筒与糌粑不动。

    幼瑛启声:“巷子里有了人声,过会儿就要开坊门了,你先填饱肚子吧,我住的地方离得近,回去便有得吃。”

    魏净慈的肚子正好响了几声,他低了低头,幼瑛就更看不清他的脸。

    “先贤说,投我以桃,报之以李。我却没有何处好报答的,”他又抬起脸,眼神很真挚,“我姓魏,名净慈,在陇峦山做活,如若女郎日后有需,都可以让我为女郎效劳。”

    魏净慈…

    他这话一出,倒让幼瑛愣了愣,如入虚梦窠巢。

    如果谢临恩是朝生暮死的木槿花,那他便是木槿花之后的百炼之钢。

    文士尽忠报国的方式大抵有两类:

    一是尊君守礼,庇护民众,亲铸法度、稳固邦基,凭借自身实践而达;

    二是用治国理政之策流传于世,福荫万民。

    魏净慈两种方式兼有,名声也千锤百炼地留在青史简上。

    谢临恩于佞幸列传中,他于将相列传中,微粟归海,星辰向空。

    “哪个净,哪个慈?”幼瑛醒神问道。

    魏净慈拂开地上茅草,用指腹在泥地上一笔一画的写下名姓。

    “女郎是唤何名,”他问道,又似乎觉得不妥,“我只是想记下,正如方才的阿姐记下女郎面貌,我不会与旁人说。”

    幼瑛看着地上瘦劲的三字,再看看他脚踝上状似镣铐的伤迹,他许是察觉到了视线,便往后缩了缩腿,拽了拽裤脚。

    他是魏相之子,魏相贪墨,原来他被流放至此。

    魏家女眷中有人从太常寺潜逃,莫高县的布告栏上又张贴出新的官奴婢通缉令,想必便是他所要找寻的阿姐了。

    他阿姐一路多舛,是因为他在这儿吗?

    男子身强体壮,便用劳役措施来确保服从;女子只要失去自由、身份、尊严,便能更轻易控制。

    这也是他“剥复之机”中岌岌可危的“剥”吗?

    “称我阿还吧,”幼瑛翻了一面柳叶刀熏烤除秽,没有再问他的来处,“时候不早了,你先赶紧将干粮吃了,陇峦山那边忙起来便没得吃,还是身体紧要。”

    “谢谢…”魏净慈低声说。

    说完后,他也只是垂首不动,幼瑛见状,便拿过他手中的糌粑,揪了一半又塞回给他。

    他顿时整个身子都放松下来,将盛着水的竹筒也递给她。

    幼瑛面色不变,往另一只竹筒倒了一半的水:“快吃吧。”

    魏净慈点点头,用衣服擦擦手。糌粑放了一夜,又冷又干,他不嫌噎,吃得很快,手被朔风冻得通红。

    “日后莫要再去偷钱了,也莫要再无故伤人。”幼瑛揪着糌粑吃。

    魏净慈捧着竹筒喝水,细沙随着水一起滚到喉里,他点点头,看向别处,眼里灰蒙蒙的:“是,不偷了,也不伤人。”

    幼瑛看看矮桌子:“你只买了这几副草药,剩下的钱两用在了何处?”

    魏净慈看向墙边躺着的乐人,腐臭味更多是从她们身上散发出来的。

    “有位乐人生了小孩,也死了。”

    “正巧死了。县外一家农户刚病死一个小孩,年纪大了不能生养,正每天哭着寻依靠,我便带着十二两给了她们,总比在珠绯棚好。那些人不知肚子里的小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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