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5章(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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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景平十年冬,建康传谢太后谕旨,册封乌兰郁弗为长安王。乌兰郁弗随即奉上羌人国君与诸子侄的人头,以示效忠。

    奉命送人头至建康的正是屠珲部大将拔拔真。国宴之上,拔拔真问及曾在西海教他汉话的使臣苏絷,得知他位卑不可列席,便向谢太尉直言大雍埋没英才。数日之后,苏絷竟愤而挂印,与拔拔真同去。

    景平十二年,乌兰郁弗东进灭陈,一统北方。果然当年便于长安僭越登基,立国号为燕。谢太后命大将军桓殷领兵征讨。

    但大燕立国短短一年,原本奉命据守冀州的拔拔真便自立为王,叛出乌兰。建康得到密报,称乌兰郁弗已病卒,如今即位的是他二十一岁的长子乌兰徵。兀臧部不服新主,与贺阆、渠搜联手,将乌兰部的发家之地西海占为己有。刚刚才统一的北方转眼之间又裂成了三块。

    趁着乌兰徵忙着扑灭后院失火,荆州护军袁增违抗桓殷的命令,擅自领兵突袭,与大燕段太后手下的雍州兵马大战一场,虽未能直捣长安,但也逼迫大燕主动让出了原本属于荆州的三县。不久之后,乌兰徵亲自修书至建康,再表臣服之心。

    越冬,桓殷班师。

    谢太后于宫中设宴,嘉奖刚刚擢升平荆中郎将的袁增。

    这个宴本是为了犒军,只可惜桓大将军心眼比针眼还小,袁增新贵得势,他一封上书说自己病了,就不来了。他不来,旁人便为难,不敢来,更不敢不来。谢郯倒是真病,只能在家里将养着。太后便干脆改成了私宴,只叫谢聿和袁增各携妻儿来上阳宫。

    袁增自知已将桓殷得罪了个透,自是要投靠谢氏。谢聿又急于扶植军中势力,与桓氏争权。一时觥筹交错,宾主尽欢。

    明绰陪坐得无聊,腿都麻了,便悄悄地变换了一个姿势。刚在案下捶了锤自己的小腿,便被谢星娥的手肘轻轻戳了一下。只见表妹一脸鬼鬼祟祟的兴奋,眼睛不断地朝另一个方向瞟。

    明绰抬起头,只见对面的少年正目不转睛地看着她。

    那是袁增的长子袁煦,今年十六。此次对上雍州军,他只带一支小队,夜渡急流,一把火烧了敌方粮草。谢聿对他大为赞赏,方才还在说要给袁煦也请封。

    谢星娥凑到明绰耳边,轻声道:“父亲这是替姐姐相看驸马呢!”

    明绰把她一推:“焉不知舅舅是在相看女婿?”

    “少将军可没看上我,瞧他那双眼睛,离都离不开姐姐!”

    “别瞎说!”明绰轻斥一声,又推她,“你别赖在我这里,回舅母那里去!”

    谢星娥不依,扯着明绰的衣角赖住了不肯走。虽说上阳宫有人伺候,但这是谢家的私宴,有些事情太后不可能做,便只有她母亲庾夫人来做这个主母,又要替谢聿布菜,还要伺候着袁将军的酒,她若坐在父母眼皮子底下,拘束也拘束死了。

    要是平时,明绰还可以陪坐在母后身边。谢星娥见了姑姑害怕,就不敢过来厮磨。但是今天萧盈也不在,谢太后代天子坐上首,连明绰都不能去陪。

    明绰压低声音:“皇兄今日不来了吗?”

    这个谢星娥倒是知道:“陛下病了呀!”

    “又病了?”明绰一惊,“我昨日去含清宫,皇兄还好好的……”

    谢星娥做了个怪脸,不知道是在说“我怎么知道”,还是“你又不是不知道陛下的身子”。

    姐妹两个压着声音说了好几句,明绰余光一扫,见袁煦竟然还在盯着她看,见她又转过来,便朝她露出了一个微笑。

    东乡公主就快满十四岁了,如今大雍就这么一位长公主,她的婚事,自然是在朝堂上被反反复复地议来议去。

    袁煦相貌上佳,又少年得志,大概觉得父亲这次单独携他进宫另有深意,公主择婿舍他其谁,那眼神和笑容就都有点儿不自知地招人嫌了。

    好大的胆子。

    明绰心里不满,面上却装作不经意的样子,把视线转开了。袁煦见她不回应,一时有些悻悻的,只好也装作无事,听父亲说话。但没一会儿,又没忍住偷偷地看她,谁知明绰余光里留着神,马上扭头瞪了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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