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6第五十六章 履霜(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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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离开洛邑，越向西行进，越觉得秋意渐浓，日脚渐短。

    今日未能到达临近的城邑，要露宿在外了。

    帷幕已搭建起来，人们在避风的谷地内点起几处篝火，商人与周人远远地分作了两处。

    三监的兵力护送巫祝们到达洛邑，之后又从洛邑抽调了兵力继续随行，说是护送，当然也可以说是押送。

    商人的巫祝一向令人觉得古怪可怖，周人并不想接近，而这些巫祝又均是族中长者、主事，素来高高在上，同样也不待见周人。

    正是彼此看不顺眼的时候，即便同行了数日，两拨人之间几乎没有说过话。

    主祭们围绕着篝火坐在一道，巫蓬吹奏着篪管，巫即则吹响土埙，这不是祭神的乐曲，而是流传在商邑一带的未名小调，乐声幽咽低沉，在夜里的原野上听来仿佛神鬼的嗟叹。

    “小巫箴，好冷啊??”巫离蹭在白?身旁取暖，“西土一直这么冷的吗？还没到九月，夜里都要下霜了。”

    白?扯了扯她身上赤色的单衣和轻薄罗衣，“是你穿得太少了。”

    巫率递过来一个白陶罐，“喝几口酒暖暖吧？”

    “你怎么还随身带着酒啊？”巫离一把接过来仰头灌了几口，又呛了出来，“咳咳，这是没滤过的?鬯，你怎么不早说？”

    巫率无奈地笑了，又变戏法似的从怀里掏出一束菁茅，道：“出发的那日从宗庙里取了一些，我还没来得及说你就喝了啊，谁叫你这样心急。”

    “赶了这六天的路，我的骨头都快散架了。”巫罗靠在巫汾的肩上，嘤嘤地叹息，“早知道就不来了……天才亮就要赶路，天黑了还不停下，这是人过的日子吗？”

    从未离开过殷都的巫祝们哪里受得了这样日夜兼程赶路，神情都有些恹恹的，刚启程的那几日还有人抱怨，如今连抱怨的力气都不再有，一入夜都早早地歇下了。

    白?干巴巴地安慰道：“快到了，再坚持一下吧。”

    巫罗动弹了一下，直接从巫汾的肩头瘫到了她的膝上，仰面望着夜空，哀嚎道：“到底还有几天啊，我们这是在哪里？天呐，你们还不如现在挖个祭坑把我埋了算了。”

    “别这样，巫罗。”巫汾抚了抚她的额头，温声道，“你不是有药吗？用一些，总好过这样硬熬。”

    “哦，走得急，没带上什么药。”巫罗动作迟缓地坐起身，在怀里摸索了半天，掏出一包蔫蔫的草药来，在里面翻检一阵，“趁这几日路上休整的时候，和巫即临时采挖了一些。我看看，抚芎、玄胡、细草……这些应该可以用上。”

    巫率将用菁茅滤过的酒递给她，“用些药早点睡吧。”

    巫罗苦着脸嚼碎药草，就着酒液灌下去，扶着巫汾慢吞吞地离开了。

    巫楔和巫率等人也起身进了帷幕，乐声停止了，夜晚的原野上只留下夜风拂过秋草的??声和篝火燃烧的噼啪声。

    “小巫箴不去休息吗？”巫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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