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木像(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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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离开？”

    “对，离开。”

    “去哪？”

    嘉?沉默了。

    白日里眼高于顶的人，在夜色中却垂下了头。

    片刻后，他还是不甘心：“难道我们就这样留在一个小山村，做这些荒唐可笑的活计？被一个毛都没长齐的丫头使唤！”

    “再等等，还不到时机，”既明拍拍手上的灰，眉眼温慈低垂，可口中的话却冷漠，“不过一个无知农女，若你日后要杀，无人拦你。”

    乌云蔽月，夜鸦粗噶叫了几嗓子。

    既明一句话，让嘉?半夜里还没睡着，他躺在灶房临时搭的铺盖上，只觉得耳边总有些细微声音作响，却不知是哪来的。

    他烦躁地一掀薄被，坐起来左右张望，衣裳乱糟糟的。

    里屋里还亮着灯光，田酒居然还没睡？

    嘉?生起几分捉弄人的心思，穿了鞋悄然摸过去。

    那动静果然是她发出的，大半夜不睡觉，敲敲打打也不知道是在做什么，好生讨厌。

    他猛地一敲窗格，大声道：“吵死人了，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寂静夜里，他的声音突然乍响。

    屋子里咚地一声，像是什么东西落地的动静，田酒肯定被他吓了一大跳。

    嘉?这么想着，发堵的胸口舒服不少，大摇大摆回厨房躺下，一梦到天亮。

    晨光初现，鸟雀啁啾，大黄狗趴在廊檐下，田酒坐在窗前，正低头用细布擦木碗。

    “嘿！”

    突然一声清朗嗓音响起。

    她抬头，阳光被挡住大半，逆光中一张年轻硬朗的脸，抱胸侧目看人，总带着点睥睨讥嘲的意味。

    可配上光溜溜的青皮脑袋，又显出滑稽。

    “你起这么早？”嘉?每天早上都早起练功，没想到田酒居然比他起得还早。

    “习惯了，”田酒吩咐他，“起来了就去做饭，吃过饭出门干活。”

    “张口就支使人，我可不会做饭，你就不怕我把这小院给烧了？”嘉?似笑非笑。

    “不会做饭我教你，跟我来。”

    田酒起身走出来，瞧着年纪还小，却总一本正经地，像是孩子装大人。

    大黄率先吧嗒吧嗒跑过去，绕着田酒走路，田酒弯腰摸摸它的头：“乖，一会就吃饭了。”

    嘉?在原地看着一人一狗的互动，他昨夜里和既明谈过，知道留在这里只是权宜之计，心头的燥烦之感去了大半，看田酒都顺眼了不少。

    罢了，只当过家家吧。

    既然在她这歇脚，做些活也没什么，一个小山村的姑娘家，和她计较什么。

    想通这一节，嘉?慢悠悠跟上田酒，心境也松快了。

    清晨的风清爽微凉，院子篱笆间斜出一支红艳艳的石榴花，清甜香气扫过他眉间。

    嘉?停住，捏上那朵绽放如鲜艳裙摆的石榴花，手上一个用力就要折下来，却被另一只手按住。

    “别掐。”

    田酒拉开他的手，抚弄了下那朵萎靡的石榴花，爱惜道：“秋天会结石榴，很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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