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典礼(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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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 />今日,到了他付出代价之时。
“乐小姐定要执迷不悟,那便莫怪严某不顾你与二公子的情谊,”严洵抬手让禁军进攻,语气冷下来,“取你性命!”
禁军蜂拥而上,乱剑迎面砍下,此时,一道寒芒却势如破竹,挑开所有刀剑,将乐绮眠护在后方!
“今日不杀我,”融化的雪水从傅厌辞鼻梁淌过,他单手握刀,另一手将她禁锢在怀中,“我也不会放你离开。”
乐绮眠撞在他胸膛,仰头道:“……那殿下便试试看,做不做得到好了。”
说完,她勾住傅厌辞的小臂,仿佛就此回抱了他。傅厌辞的动作,却因她这突如其来的举动顿了下,怎知下一刻,她一剑刺向前方:“小心。”
“咚!”
士兵的倒地声中,她带着笑音看向傅厌辞,好似恶作剧得逞。
他被轻薄了。
雨雪渐盛,没人看到,傅厌辞像被这个念头烫到,忽然转开了头。
“殿下,不妙,”乐绮眠却没笑多久,便扯住他的衣袖,“宫门好像来了人。”
傅厌辞方让御卫撤往宫门,便有一人带兵提前守在此处,持剑而立,目光刻毒。
“看来陛下没告诉过肃王殿下,树敌众多,终有反噬的一日,”闻师俭站在门前,扫过傅厌辞,又朝乐绮眠露出个森然的笑,“以为策反萧蟠,引诱了肃王,便万事亨通?闻某说过,敢两面三刀,便休想走出这奉京城!”
前几日,闻师俭收到一封书信,信中陈明萧蟠在伪帝之事上做手脚,勾连乐绮眠欲转投肃王。
他本不以为然,直到对方将乐绮眠谋害闻仲达的细节一一道来,又让查看他萧蟠所戴玉佩是否不在身旁,他方才回过神来,勃然大怒。
迅速扣押萧蟠后,他一直在等乐绮眠自投罗网,孰料傅厌辞又横插一脚。他守株待兔,等的就是两人被困城中,眼下不由分说,提剑直刺乐绮眠!
乐绮眠避开,躲到傅厌辞身后:“纳降那时国相尚能伤我,闻将军只有这点本事?”
“那日在林中,果然是你!”闻师俭闻言,骤然意识到,她在鹰舍撒了谎,刺伤国相之人,就是她乐绮眠,“待割了你的舌,看你如口蜜腹剑!”
乐绮眠拉住傅厌辞袖摆,笑嘻嘻道:“殿下,你最了解我了,他说我口蜜腹剑,又要割我的舌,你可要为我做主。”
闻师俭说她是祸水,她竟当真扮演起“祸水”,声音放得轻而缓,浓黑的眼睫也一眨又一眨,眼巴巴看着傅厌辞。
傅厌辞举刀挡下闻师俭,对方剑势如急雨,却始终伤不到乐绮眠,脖颈反而被鹫纹刀顶住,生生逼退寸许!
“事到如今,你还敢保此女?”闻师俭惊怒,“你可知半个时辰前,徐泰带兵攻打东西大营,若我猜得不错,正是她引狼入室,与新君设下的调虎离山计!”
鹫纹刀断开护甲,劈在闻师俭身前,傅厌辞像尊沉默的杀神,并不答话。
“军营遇袭,宫门封锁,你腹背受敌,皆拜此女所赐!征南军葬送在你手中,你有何颜面见陛下?!”
闻师俭连退数步,跪倒在地。傅厌辞提步走向他,危险的压迫感罩顶而下,闻师俭终于意识到,他根本没打算讲理,他要的,只有他的命!
“来人,”闻师俭收剑,仓促道,“封锁宫门!”
但他话音刚落,宫门剧震,几名闻家军道:“将军,不好,有人炸开了宫门!”
“轰??!”
宫门大开,一列铁骑策马疾奔,犹如股黑色浪潮,席卷而来。雪雾弥漫,一人从后方现身,金冠红袍,铁甲在身。
萧蟠?
刚才与闻师俭周旋,乐绮眠尚有逗乐的心思,但见到此人,不由一愣。萧蟠这几日被闻师俭囚于营中,她乐得顺水推舟,如今他突然出现在此,再看傅厌辞,反应如常,心中便一沉。
是他救了萧蟠。
“既说过不会放你离开,”傅厌辞发觉她看向萧蟠,淡漠开口,“便不是一时兴起,容你心存侥幸。”
乐绮眠明明记得,他对萧蟠并无好感,甚至谈得上厌恶,想不到他为反击勤王军,竟不惜接纳此人。
无论如何,有萧蟠加入,勤王军胜算大打折扣,她必须立刻知会陆冕,但刚转身,一人却拦在前方。
“姑娘看到萧某,似乎很意外?”萧蟠含笑,“萧某被囚三日,姑娘一次也未来过,萧某当真一腔真情错付,妄信了薄情人。”
“昨日说将我放出北营,今日却将人拦于阵前,你我都不是重诺守信之辈,”乐绮眠也笑,“将军何必用道义压我?”
萧蟠道:“无需萧某多说,姑娘是聪明人,现在放下剑,里通勤王军一事还可一笔勾销,但若困兽犹斗,萧某也只得用些手段,请姑娘回营了。”
他言语戏谑,话中威胁却不似作伪,乐绮眠尚未答话,闻师俭脸色难看道:“你以为替肃王对抗梁军,他便会放过你?你不仅不知国相因何而死,也太不了解肃王,一旦事成,他必鸟尽弓藏!”
萧蟠好似才发觉这里有一人,和悦道:“至少在鸟尽弓藏前,萧某能证明自己立下战功,并非全凭闻家提携。”
探视闻仲达那日,闻师俭讥讽他受闻家提携,才走到今日,他不但记得这件事,还以此反唇相讥。
闻师俭怒道:“你!”
两人争执时,乐绮眠摸到袖弩,然而刚对准萧蟠,腰间一紧,被人扔上马背!
傅厌辞反擒她的手,连同缰绳一起握在掌中:“你伤了严洵,以为魏家还能容你?”
“即便没有魏家,我也不会随你去北苍,”乐绮眠立刻夹住马腹,去夺缰绳,“三年前我便告诉过殿下,凭何你想要,我便必须满足?”
过去,傅厌辞只是怀疑她勾连萧蟠,但刚才的刺杀,证明她与勤王军早有计划。她曾说要为他杀萧蟠,也不过巧言令色,蓄意欺瞒。
“将你带回北苍,便想起自己是梁人,”傅厌辞忽然拉高她的小臂,眼神转冷,“为何收下扳指时,便想不起了?”
衣袖滑落,食指间的青玉扳指青翠剔透,犹如对她言行不一的嘲讽。
徐泰等人还在城外,乐绮眠无心与他作口舌之争,扬眉道:“我是收下了扳指,但戴它和来自谁无关,就是旁人给的,我也......”
都说她反应敏锐,可不知不够了解傅厌辞,还是的确迟钝,总之,她话音未落,“咔哒”一声,一道熟悉的镣铐落下,扣在腕间。
“你去不了应州,”傅厌辞握住锁链另一端,扣在腕上,“也不要妄想留在奉京。”
开锁的钥匙掉在马下,被沙尘淹没。锁链如游弋的蛇尾,让乐绮眠小臂渗出冷汗,可接下来看到的画面,才让她心脏骤缩,不寒而栗。
勤王军在何处?
徐泰与几人约定,将带三万岑州军突袭北营,可到了城外,只见稀疏寥落的梁军在烽火中与御卫厮杀,即便加上受伤者,也不过寥寥千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