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师父(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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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人的确钻了空子,但没有乐绮眠默许,对方不可能将她带出舱室。

    然而,傅厌辞身上一凉,被子被扯到乐绮眠那便,她将脸埋入被中,全当没听到:“睡了,明天见,晚安。”

    傅厌辞:“……”

    ***

    因为白日风波,乐绮眠精神一松下来,疲惫感上涌,还是睡了过去。

    也许受白日蒙眼的影响,梦里,她回到了塑有观音的妙应寺。

    夜晚的观音殿幽寂如水,被关押后她几乎滴水未进,眼前也开始模糊不清,窗前人影晃动,如妖似魔,可当她认真看去,发现那只是站在门外的僧侣。

    “救......”她呢喃,“救救我......”

    殿门打开,一人走了进来,数名僧侣随之鱼贯而入。

    那人温和道:“公主先用饭。”

    一道点心摆在面前,杏榧的香气散落在殿中。

    她揉了揉眼睛,勉强看清那人长相,他素衣皎白,乌发如漆,看上去不像僧人,而像久病未愈的世家公子。

    那人道:“不必害怕,我是来救公主的人。”

    救她?他一定是疯了。

    那人道:“不瞒公主,我与海琅王有经年难消之恨,一直在寻一个机会,现在,我可助公主离开妙应寺,只要公主应下一事。”

    他声音如敲冰戛玉,温润悦耳,她不由听愣了,道:“何事?”

    那人道:“拜在下为师。”

    这个要求奇怪,他的身份也令人生疑,可僧侣对他毕恭毕敬,得罪他,恐怕还有苦头吃。

    她聪明地说:“我身体不适,法师能否先替我拿杯热水?”

    僧侣要动手,那人拦下,亲自倒了水,试过水温,端到面前。

    “多谢,”她看向那只手,不着痕迹地错开,“法师如何称呼?”

    “公主可唤在下禅师,”那人极有耐心,看着她一点点将水饮下,“你几日没有用饭,不要喝太快,小??”

    水珠迸溅,尽数泼在禅师衣上,那滚烫的水珠沿着袍摆滚落,打湿了禅师半身。

    “既然是禅师,”她扔开水杯,不再维持笑容,“为何要做这些人的帮凶?”

    僧侣扑上来,被她一脚踹倒,因为她身体瘦弱,脚腕已经能从绳索中滑脱。趁众人反应的间隙,她跑向殿门,却因为脚步虚浮,被追上来的僧侣按在门前。

    “公主一时顽皮,不应苛责,”禅师没管身上水渍,起身道,“先退下。”

    僧人得令,松开两手,但她抓住机会,又逃往门外,却在跨过门槛时,听禅师悠然道:“公主没有其他同伴,门外的世界于你而言,只是一座更大的妙应寺。”

    她说:“你撒谎!”

    然而她有所预感,一个被废的公主,能逃到哪里去?但她不让自己去想,想那个注定落空的结果。

    “在下知道公主在想什么,你想逃往应州,想寻求江家庇护,但你可知,一月前,闻师僖攻破应州数城,明光将军战死,江家满门被屠,公主已经没有归处。”

    她猝然回头,眼眶微红:“你又在撒谎!”

    禅师说:“信与不信,皆在公主。”

    她不断颤抖,尽管不相信禅师的话,可见识过昨日天潢贵胄今日横死阶下,她知道天命反侧,世事无常,舅舅的死,极可能是真的。

    该怎么办?

    她忽然抱紧自己,好像只有这么做,才能避免被殿中的大风吹到黑暗中去。

    “海琅王曾经毁掉我的一切,让我陷入与公主同样的境地,我像狗一样乞食,像老鼠一样苟活,如果不是凭着这股恨,我活不下来,”禅师取下腰间手帕,缓慢擦拭她的脸颊,仿佛将所有温柔都用在了这一刻,话语因此显得异常冷漠,“故而这世上,只有我能理解公主,也只有我能救公主。”

    她身体冰冷,双眼却滚烫,感觉到手帕的柔软,才发现她已泪流满面。

    “所有人都可能抛下公主,伤害公主,但我为公主而来,想公主所想,只要公主不忘今日之辱,”禅师轻声叹息,抚过她被绳索勒伤的脚踝,“我就永远在,永远追随公主。”

    黑暗中,她少见地陷入茫然。

    她想起死去的父皇母后,想起所有从她身边离开的人。被囚禁不是最可怕的惩罚,惩罚是她独自睡去的夜里,不再有人期待她醒来。

    这是场没有尽头的噩梦。

    她说:“你会永远在?”

    禅师道:“永远。”

    她说:“会为我报仇?”

    禅师道:“为公主报仇。”

    她知道,永远是欺骗小孩的谎言,承诺在说出那一刻就已快速腐朽。可是,可是,在孤寂冰冷的黑夜深处,即使一朵注定坠落的浮萍,她也会有一刻,想伸手抓住。

    她说:“......师父。”

    禅师道:“公主不必怕。”

    他放低身体,让她能将掌心贴在他的脸颊,而她也像失去双眼的盲者,要靠触碰来记住他。

    “公主哭坏了眼睛,我来当公主的眼睛,公主杀不了的人,我替公主杀,”禅师隔着绳索,轻手抱住她,“除了师父,世上不会有第二人这样待你。”

    他眼中情绪深浓,像漆黑的蛛丝,将她彻底包裹起来。她太疲倦,又不懂禅师话中含义,胡乱点了头,就听之任之了。

    乐绮眠睁开眼时,天正蒙蒙亮,她感受到身边体温,恍惚片刻,道:“师父。”

    对方没有应答,她摸索着,压住一段衣袖,将脸埋了进去。

    只是,不到片刻,那片袖摆被抽走,一只手捏住她的后领,将她拎到一边。

    手中空了。

    乐绮眠慢半拍地抬眼,对上一片胸膛。它的主人领口微敞,衣襟在刚才的蹭动中散开,露出锁骨,但视线再往下,被一只手拦住。

    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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