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1七情试炼篇其十三神之契约(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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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永康二十四年的夏至，钦天监的浑天仪突然崩裂。青铜铸就的星盘在众目睽睽之下裂成二十八块，恰对应天上星宿。老监正捧着碎片的手在抖，说这是天神震怒的征兆。

    御书房内，冰鉴散发的寒气在青砖地上凝成细密的水珠。木泷权指尖蘸着冰水，在檀木案几上画了道扭曲的线。水痕反射着窗外闪电，忽明忽暗如一条垂死的银蛇。

    "皇上，我们应当向神?赔罪。"礼部尚书王昀的膝盖压在那滩水渍里，官服下摆浸得透湿，"否则会有灭国之灾啊！"

    雷声碾过琉璃瓦，震得窗棂格格作响。木泷权抬眼望向殿外，看见暴雨中的宫灯摇晃如幽冥鬼火。三日前，同样的暴雨淹没了江北三州，而那道笼罩白石城的光幕却将雨水尽数阻隔??神明在展示?的偏心。

    "历来的皇帝都是如此？"木泷权突然发问，手指划过案头那摞《实录》，从太祖到先帝，十二代帝王的手书在烛火下泛着陈旧的黄，"向神祈求怜悯来维护权力？"

    王昀的额头抵在潮湿的青砖上。他闻到了陛下指尖传来的味道??不是朱砂墨的香气，而是某种近似硫磺的焦灼气息，像是刚触摸过雷电的余韵。

    "回陛下，自太祖立国以来，每逢旱涝......"

    "看来历代先帝也不过如此。"木泷权打断他，声音轻得像在点评膳房新进的茶点。他推开《实录》，露出底下压着的北疆战报??上面画着光幕笼罩下的白石城，旁边批注着红衣大炮炸裂的惨状。

    暴雨突然变得狂暴，雨柱砸在瓦片上发出金戈交鸣般的巨响。一道闪电劈中殿前铜鹤，青铜熔化的刺鼻气味瞬间弥漫开来。木泷权却笑了，他起身走向暴雨中的露台，狂风卷着雨丝打湿他的龙袍。

    "神为人用......"他的声音穿透雨幕，"不是让神做人的奴隶。"闪电照亮他半边侧脸，瞳孔里映出的不是恐惧，而是某种更古老的、类似星核燃烧的光，"能力越大，责任越大??这话该刻在神庙的门楣上。"

    王昀惊恐地看见陛下手中不知何时多了块青铜碎片??是方才被雷击中的铜鹤残骸。那碎片在陛下掌心悬浮，表面浮现出诡异的符文，与钦天监浑天仪上失传的星图如出一辙。

    "既然这个神?......"木泷权握紧碎片，鲜血从指缝渗出，却在落地前化作赤红的蒸汽，"妄图阻挡统一大业。"

    王昀突然想起先帝晚年常做的噩梦??说是有金甲神人持斧劈开龙床。此刻陛下站在雷雨中的背影，与梦中神人竟有七分相似。

    "陛下！"王昀终于崩溃地哭喊出来，"凡人岂能弑神啊！"

    暴雨骤然停歇。一缕阳光刺破云层，正照在木泷权手中那块青铜上。熔化的金属此刻凝固成剑形，表面流转的光泽像是活物在呼吸。

    "若是杀不掉......"木泷权转身，剑尖划过之处，雨滴悬停成晶莹的珠链，"那便将神权关进笼子。"

    王昀这才发现，那些悬停的雨珠正组成精巧的牢笼形状。而陛下脚边的水洼里，倒映出的不是乌云散去的天空，而是某个巨大瞳孔的虚影??正被无数金色锁链缠绕。

    "徐光年。"木泷权突然唤道。

    阴影中走出戎装的兵部尚书，手中捧着的不是奏章，而是件刻满符文的青铜枷锁??与浑天仪碎片上的纹路同源。

    "臣在。"

    "去告诉白石城的守将。"木泷权将雨剑掷向北方，剑身破空时发出的啸叫如同龙吟，"三日后的午时，让他们抬头看天。"

    当最后一片乌云散去时，王昀看见陛下掌心那道伤口已经愈合，只留下个奇特的印记??像是星辰，又像是枷锁。而案几上那滩水渍不知何时干涸，形成的地图赫然是江北三州与白石城的方位，中间连着道赤色细线，如同血脉，又似锁链。

    莎莎在廊柱后掩住嘴。她尾尖新长出的金毛正在发光，与陛下掌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