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第7章(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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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为什么要死?该死的,从来都是那些造恶之人。情绪一霎时激荡,又一霎时警醒,裴恕握紧名籍簿,转开了脸。
“郎君。”王十六急急起身,他已经恢复了平静,方才那炽烈外露的刹那,仿佛只是她的错觉。
但,不是错觉,她看得真真切切,那一刹那,他如此坦白地暴露在她面前,就连难以捉摸的夜风,突然也有了温度。“郎君,你,是不是有话要对我说?”
“无有。”裴恕没有看她,目光停在名籍簿的末尾,从容着念出剩下的名字。
不,不会是无有,他方才分明有话要说。王十六紧紧盯着他,他此刻平静沉着,似深不见底的水,找不到一丝一毫波澜,但她有强烈的感觉,他一定藏着什么极不甘的事,难道他,也曾眼睁睁看着挚爱之人死去?
这认知让她陡然生出亲近之意,急急上前:“郎君。”
裴恕收起名籍簿,迈步离开。夜风习习,冲散香烛的浊气,一阵冷冽。君子修身,要求喜怒不形于色,不侵于心,近来总是想起妹妹,以至于神思不属,方才总是,失态了。
“郎君等等!”王十六追在后面,伸手来捉他的袍袖。
“女郎请自重,”裴恕拂袖甩开,“告辞。”
他翻身上马,踏着浓郁的夜色,奔驰下山。王十六追出几步,他掉头驰向大道,火把光从身后笼着,他萧萧肃肃的身影染一层微红的晕光,苍凉如同群山。
他有心事,或者与她相同。王十六慢慢停住步子,在令人震惊的猜测中,生出难以言说的情绪。
他越来越像薛临了。
山影交替着向身前扑来,裴恕勒住丝缰,放慢速度。山道崎岖,又兼是雨后漏夜,原不该疾驰的,只不过此时,其实很想就这么冲下去。若是从这点来看,王十六那种不管不顾的性子,却是比大多数人,要过得痛快。
“裴使节,”山道转折处王崇义突然迎出来,“这么晚了,要去哪里?”
“进城。”裴恕策马越过,淡淡说道。
“夜深了,路上也不太平,”王崇义连忙跨马跟上,“我送使节一程。”
裴恕看他一眼。他如此殷勤,为的自然是向朝廷示好,给自己留条后路,魏博看起来铁板一块,其实每个人各怀心思,所谓的败相之始。
“裴使节这么晚了还赶着回城,是为了和谈的事吧?”王崇义凑近了,语声恳切,“我从一开始就劝义父不要打,我说皇上圣明,朝廷还有裴使节这些能人在,有什么冤屈咱们尽管报给皇上,有皇上给咱们做主,怕什么?可惜我人微言轻,魏博那些人又各有各的心思,尤其是……”
裴恕抬眼,他咽下后半句话,叹了口气:“罢了,不说这些了,我一心一意盼着能早点和谈,两家罢兵,裴使节要是有什么差遣尽管开口,只要我能办到,一定没二话!”
所以他方才没说出来的话,是什么?裴恕淡淡道:“有劳王司马。”
“跟我客气什么?我老家就在?州,自然盼着?州能好。”王崇义笑起来,从马背上探身靠近,“我听说裴使节的母亲,也是?州人?”
裴恕心里突地一跳,刚刚压下去的情绪翻腾着,重又浮上来,脸上却只是淡淡的:“王司马想说什么?”
火光灼灼,王崇义向他脸上瞧了瞧,并不能看出什么端倪,忙笑道:“裴使节莫要多心,我这人最是热心肠,走到哪儿都爱认个乡亲,要是有什么地方唐突了,使节莫怪才好。”
裴恕望着前方,良久:“司马言重了。”
他不再说话,一幅拒人千里的模样,王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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