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7铁骨铮铮(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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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孤峰绝顶,万籁俱寂。

    封灵籁盘膝危坐于嶙峋山岩之上,双目微阖,吐纳调息。

    凛冽山风掠过,拂动她如墨青丝与法翠的衣袂,人似与这亘古苍茫的月色山石融为一体。

    足音轻响,踏碎残叶。

    若衣的身影出现在峰顶,发梢眉睫染着清寒霜色,眼底却跳跃着难以抑制的亮光。

    “小姐!”她声音压着兴奋,又带着一丝邀功的俏皮,“宫里有天大的好消息传来,您猜猜是什么?”

    封灵籁依旧闭目,神色无波无澜。唯有唇瓣轻启,吐出的字句清冷如这山巅月色,却又带着洞悉世事的了然:“无非是……谢太尉,不负此心,不负此证罢了。”

    若衣眼中跳动的亮光瞬间凝滞,随即化为更深的震撼与叹服:“小姐神算!正是如此!明远侯顾知节、兵部侍郎陈之言、户部尚书张游……一干人等尽数下狱!皇帝震怒,三司会审,牵连者众!朝野震动,那些蠹虫……这次是彻底完了!”

    她的声音因激动而微微发颤,每一个字都裹挟着大仇得报的快意与尘埃落定的释然。

    凛冽的山风呼啸着卷过峰顶,吹得封灵籁的衣袂猎猎作响,长发如泼墨般在身后狂舞。

    她依旧盘坐如山,闭目无言。只是原本平稳如古井的气息,在若衣话语落下的刹那,几不可察地出现了一丝紊乱。

    若衣屏息等待着。

    她看到小姐搭在膝上、曾被滚茶烫伤又被碎瓷划破的手指,正死死地抠进冰冷的岩石缝隙里,细微的颤抖透过绷紧的骨节传递出来。

    那是一种压抑到极致、即将冲破冰封堤坝的恐怖力量。

    “小姐……”若衣的声音带上了担忧。

    就在这时??

    一声极轻、极低的笑,突兀地从封灵籁唇间逸出。

    那笑声起先如同冰层碎裂的微响,带着无尽的寒意。可转瞬之间,笑声便如同挣脱了所有束缚的困兽,陡然拔高,化作一阵凄厉、癫狂、又带着刻骨痛快的长啸。

    “哈哈哈哈??好!好一个谢太尉!”她猛地睁开双眼,“可惜了。”

    若衣闻言,眼中闪过一丝迷茫:“可惜……什么?”

    封灵籁的目光越过山巅,投向北方烽烟将起的天际线,声音沉缓,带着一种心力交瘁后的苍凉:“朝廷经此巨变,元气大伤,如朽木将倾,空有躯壳。”

    她顿了顿,仿佛每一个字都重逾千斤:“北齐、南魏……这些虎狼之师,岂会放过这等良机?只怕挥戈南下之日,已在眼前。”

    她收回目光,看向若衣,眼底翻涌着深不见底的痛楚与自责:“为报私仇,却引狼入室,累及这万里河山,兆亿黎庶……此心……何安?”

    若衣沉默了片刻,那双清澈的眼眸中,却并未浮现迷茫或附和,反而渐渐沉淀出一种历经沧桑后的澄澈与坚定。

    她上前一步,迎着凛冽的山风,声音不高,却异常清晰地穿透风声:“小姐此言,若衣不敢苟同。”

    封灵籁微微一怔,带着血丝的眼眸转向若衣,似有不解。

    “引狼入室?”若衣轻轻摇头,目光灼灼,如同穿透迷雾的星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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