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chapter17(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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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皇陛下莅临修道院发表讲话时,无论是学生还是教士都待在广场上。只有梅斯菲尔游荡在空荡荡的校园里,经过那些大理石雕塑投下的柔和的阴影。
这里的每一尊大理石都代表着教会史上的一位圣人。
位居圣人地位之首的,是一位手持圣杖、像稚子般探究地向人世间投去目光的老人。他是鼎鼎大名的克兰?西尔维斯特,西尔维斯特家族的首任家主。
据说在辉光神降世时,他曾经亲自陪侍在?的身边。
据说他曾经割下自己的肉,喂给乞丐,据说他散尽家财,只为神买一瓶昂贵的香膏,抹在?的脚上……
不知道他们用什么颜料,为大理石像涂抹上了一抹永不褪色的婴儿蓝眼眸。
这让他就好像还活着一样。
梅斯菲尔每次从雕塑下经过,都觉得那道慈爱又怜悯的目光深深地凝视着自己的后背,让他感到一股莫名的恶寒。
也有可能只是因为阿诺德。
圣座的精彩表现,让他对整个西尔维斯特家都产生了偏见,这不能怪他,对不对?
梅斯菲尔绕过这些雕像,漫无目的地游走着,越过水房,越过蔷薇花架,越过顶部放着一只大钟的钟楼??他还在上学时,记得这里有那类关于学业压力和坠楼的经久不衰的玩笑话??不知不觉,他停下脚步,惊讶地发现自己被习惯带到了修道院的背面,一座矮矮的围墙底下。
很少有人会到这里来。周围的杂草长得很好,淹没了他的脚踝。
你为什么又走到这里了呢,梅斯?
他下意识放慢了脚步,屏住呼吸,轻轻地把那些叶片踩在脚下,21岁的王子已经足够高挑,足以轻而易举地望向矮墙的另一边。
墙的另一边什么也没有。
就好像他真的以为他会看到一个年幼的孩子,长着一双苔藓般潮湿的绿眼睛,仍然没日没夜地坐在这里哭泣。
梅斯菲尔把手指放在矮墙粗糙的石砖上。当年,他感到这面墙高大,能阻止任何人找到小时候的自己,可如今它却显得格外矮小。
是你已经变了啊,梅斯菲尔。
他于是绕行到墙的背面,背靠着粗糙的矮墙,盘腿坐了下来。
目之所及,都是初春已经生长了的杂草和鸡蛋般嫩黄的小花,细弱的藤蔓用纤小的手指奋力地攀着墙垣。
在坐下的那一刻,梅斯菲尔难得感到了怀旧的心绪,以及许久没有过的安心。
他深深地吸了口气。
如果有一把琴就好了。如果有一把七弦琴。但没有也没关系。
年轻的皇子阖上眼睛,明亮的日光在眼皮上投射出暖色调的大块光斑。他扬起手,仿佛自己真的抱着一把七弦琴。
仿佛琴首抵着他的下颚,琴身压着他茜草般深红的长发。梅斯菲尔闭着眼睛,有一搭没一搭地拨弄着并不存在的雪白色琴弦,轻轻哼唱着。
不成调的旋律汩汩流出,那是贫民窟广为流传的一首童谣:
“小杰克今天要打仗,小杰克站在沙坑旁。”
“小杰克挥动树枝作剑打,小杰克掉进泥浆面孔脏。”
“哎呀呀,他的妈妈就要发了狂……”
*
梅斯菲尔还记得他母亲的眼睛。
她的眼睛比自己还要绿,就像是林中的精灵。
她长得太漂亮了,但是人们爱她不仅是因为她漂亮,还因为她温柔又坚定。
她为梅斯菲尔梳头,总喜欢把男孩天生就柔软又鲜红的长发编成一只麻花辫。她吻一吻男孩的额头,要他晚上早一点回来,别叫她太担心。
她不总是笑着。有时候她咳嗽,痛苦得像是要把肺咳出来;
有时候她眼睛里燃烧着怒火,用手指用力摁着梅斯菲尔的额头,男孩浑身脏兮兮的,脸上因为孩童间无伤大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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