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第26章(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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疆,他也能敷衍地陪它玩一会。

    因为它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不懂。

    如果它知道它的母亲是被“人”害死的,那它还敢这样黏人么?

    ?珠听人说过,山林间的那些幼兽,若是其幼年时亲眼见到自己的母亲被人猎杀的话,待其成年之后都会很有警惕性,会远远地避开所有人;

    若是遇到熊、狼、虎之类猛兽的幼兽长大了,它们甚至还会去寻人复仇的。

    灿娘子之所以没有变成这样,不就是因为它什么都不懂,因为它一直都被人“蒙蔽”么?

    那些波斯商人在把它卖出去之前,对它也是很好的,喂它吃羊乳长大,把它打理得干干净净漂漂亮亮,甚至还给它准备了许多玩具玩。

    在它眼里,这世上大约就没有坏人罢?

    ?珠忍不住想一想,有些伤秋悲春地感慨,想着自己和这猫儿又有什么区别呢?

    都是一样的可悲之物罢了。

    同样是因为想不起自己的从前记忆,所以她整日浑浑噩噩,似乎十分幸福地活在这深深宫苑之内。

    佩芝候在一旁伺候着,见?珠脸色又不大好看,有些落寞不快,连忙追问她这是怎么了。

    ?珠状似随意地轻叹了两声:“没什么,只是如今见兄长们也都无趣了。从小总和他们混在一处玩,皮得跟猴子一样,现在都再也不能了。”

    佩芝大约并没当回事,还安抚她说:“这都是自然的,娘娘如今是金尊玉贵的皇后娘娘,国舅爷们哪里还敢对娘娘如儿时一般没大没小?”

    这几日里?珠忙得不可开交,没有多少时间再留给她多愁善感的,内司省里的人一趟趟地到椒房殿来,处处总有些让她拿主意的地方。

    ?珠一桩桩一件件应付下去,大半天的辰光很快便打发走了。

    因为每逢这样的大节令,总免不得要给宫外的宗亲国戚们赏赐些节礼,例如赵国公府、穆王府、颍川公主府之类的。

    ?珠想起如今这些王妃公主们膝下多有些年幼的小孩子,所以还额外精心准备了些赠给小孩子们的除夕节礼。

    有一种琉璃灯盏,以八面琉璃拼接而成,琉璃灯罩上还雕刻着凤凰蟠龙、孔雀瑞兽之类的图案,内里有烛台,可置烛灯,看上去华美漂亮,是小孩子们会喜欢的玩意,若是等上元日时拎出去玩,还不知多夺人眼球的。

    ?珠叫佩芝去翻了翻她的库房,清点出来这样的琉璃灯还有几十盏,足够她赏人的,便叫人取出来些,一一赏给那些王妃公主们膝下的小孩子。

    颍川公主自己和驸马韩孝直生有一子一女,?珠赏给那两个孩子一人一盏,只是忽然间想起颍川公主的妯娌冯氏和她同居公主府,冯氏膝下也有两子。

    而冯氏的丈夫、韩驸马之弟,如今也征战在外,想起一来她现在一人操持家事十分辛苦,二来也不好叫她的孩子届时眼红颍川公主的孩子们有新奇玩意,于是便额外多赏了公主府两盏灯,意思是分给冯氏的两个孩子。

    ?珠一面在账册上勾了出来,一面又回头低声叮嘱了一声那内司省的女官:

    “我隐约听说颍川公主的妯娌似乎和公主不是太合得来,可是到底是一家人,抬头不见低头见的……你到时候去公主府里,亲自和公主说一声,叫公主出面把这灯赠给冯氏的孩子,兴许冯氏领了公主的情,也能念几分公主的好处,一家人也能多和气些。”

    那女官恭恭敬敬地应了下来:“是娘娘想的周到,惦记着颍川公主呢。”

    *

    按照他们北地冀州的习俗,年廿九乃祭祖之日。

    虽然如今皇帝都于长安,但本朝仍然延续了在冀州时候的许多旧俗。

    除夕的前一日,皇帝带着身着翟衣凤冠、华服簪钗的?珠和宗室皇亲、百官重臣一道前往奉先殿祭祀先帝周鼎和周氏先祖。

    祭祖大事,一应都是由承圣殿里的赵太后安排的,然而等到祭祖之日,赵太后却推脱不适,借口不去。

    皇太后是皇太后,哪怕她不是皇帝的生母,她的身份地位摆在那里,也无人敢置喙太后如何,所以她不肯去,当然也没人多说什么。

    ??事实上,她去年也同样没有去。

    ?珠隐约能感觉到,赵太后对自己的亡夫先帝周鼎十分不待见,甚至隐隐到了有些怨恨的地步了。

    她是怎么看得出来的呢?

    概因祭祀先祖,每年都要按照前例置办五谷酒肉等物摆在先帝牌位之前,这些太牢牲畜牛、羊、豕,还有以五谷制成的吃食糕点,摆放的美酒等等,皆由赵太后一手操办。

    本来,为了确保这些祭祀之物新鲜好看,一般都是在祭祀的当日或是前一两日才制备好的;然而赵太后反而非要让内司省的人提前一整个月就提前准备好,备好后就收在库房里放着不动。

    等到祭祀之日时,那些吃食早就发霉生变,酒水里也扑上了一层灰尘,看上去甚至显得有些寒酸。

    内司省的人为了使祭礼不失仪,往往都要提前一夜把那些荤肉、糕点上的霉变小心刮掉,处理起来格外繁琐。

    今年祭祖完后,帝后二人回到椒房殿内歇息,?珠又忍不住和皇帝说起这事,说不明白太后为什么要这么做。

    皇帝有些倦乏地躺靠在椅上,抖了抖衮服广袖,浑不在意地对她说:“还能为什么?自然是为了恶心恶心先帝,故意拿这些霉了馊了臭了的酒肉给先帝宗庙所用。”

    ?珠啊了一声,“可是太后乃先帝正妻,为何对先帝如此不悦?”

    皇帝顿了顿,侧首深深地看了?珠一眼:“??……即便是亲夫妻、亲血亲,有时候还不如所谓的外人靠得住。太后才是聪明人。”

    ?珠的眼神越发不解。

    周家从前的许多事情,现在的她并不知道。

    皇帝哂笑:“你若是知道先帝临终前曾经命赵太后替他殉死,那么你就会明白,今时今日赵太后只是叫人给他做了些馊饭臭肉浊酒当祭品,其实还是克制了的。”

    对上?珠困惑无知的目光,周奉疆在这一刻不知为何有许多话想要说给她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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