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谁是杯中酒(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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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到自个儿院子的时候,晚霞艳艳如火,似乎要从天际把皓京包圆吞灭,再烫熟这贪心的五脏六腑。

    她进门落锁,一枚铜板砸下树上的简梨,道:“给梦之递个信,在冶阁多留几日,盯着点盛悠。”

    那厮就刷一下跃出去,寻筹备铺子的戚子夜吸猫去了。

    她无声地笑了笑,竟抽动了濒临极限的心脏,只得一拖三慢移进屋,俯面将身子埋进被褥,低低呼了口气。

    一夜。

    这点火星子够折腾莫上麟一夜。

    终于能歇息了。

    然而一晚满皓京无眠。

    丑时末,人们听到火把和锦衣卫刀剑摩擦的声音自朝天门卷至工部,又声势浩大压着个华服贵人,一路驱到宣王府。

    门一开,恭恭敬敬比了个请。

    王府就封住了。

    钟锦眠浅,但这场面在梦里囫囵循环了好几遍,她嘴角竟然不觉间勾出一道笑,直到醒时都没消。

    出了门。

    陛下明令杜宣淫,她顺着楼梯攀上这座寻常茶坊,尚未推门,先被娇笑刺了一耳朵。

    郭?在温香软玉里抬起头:“好几座楼里最嫩的姑娘。”他拍了拍边上座。“听曲儿啊。”

    钟锦把人驱那边去:“找这么个偏僻地方把我约出来,有事说事。”

    那厮就哼唧:“和荣二一个脾气。”

    他倒也没飘到昏头,言简意赅把弹劾宣王的事说了,红光满面:“嘿,闭府思过,还没说关多久,三皇子打娘胎里出来就没吃过这种罚。”

    钟锦点了点头,指腹搓在那银竹纹上,玩帕子。

    “大人动作也真快,早防着呢吧?”

    郭?自然不能说一切皆乃太子之前的布置,面上笑得高深莫测,心里虚,换了话头:“至多一旬,工部便可恢复常态,靳兄想要什么官儿,老哥我替你留意。”

    钟锦便端起酒,分明是一个敬的动作,临碰上忽然一偏。

    眸子黠得很:“我不做宣王手下的官。”

    “那你还想怎样!”郭?不乐意了,人却瞧着那张脸,突然回过味,惊,“你想把宣王爷做了?怎么可能!”

    他也是瞧这小子合眼,压声多嘴:“我告诉你,陛下在一日,只要宣王不谋反,谁都做不了他。”

    她也轻声:“为什么呢?”

    那坨肉就又摊开了,喝酒:“谁知道,反正动过心思的全死了,我不干。”

    钟锦“唔”了一声,似是歇了念头,随意吃了一会,像是有了主意:“快六月了,漠北乱不了多久,今年修缮宫殿的事儿定了么?”

    “差不多。”这不是什么机密,郭?把姑娘们喊回来,翘腿,“哎呀油水多还事少,你会挑。”

    他肥手一挥:“等着吧,给老弟踢个营缮司的郎中腾位子。”

    新敲定的械甲要在十日内锻造完毕,再送往漠北,故而多用普通铁甲改造,荣澜点她同去郊外打铁营盯班,待了不到半日,她就溜回来了。

    只一句,太热。

    众人瞧她的目光便更复杂了些。一个天才的滑头,不参大是大非、贪得小财小利,就像清水变成了油,一眨眼,就和老人们混到一起。

    从军器监出去的时候,她步子有些晃,含含糊糊拐进巷子,再抬头,除却那双眸子被酒气熏得发红,没有半分醉意。

    亥令撞上的就是这么一双眼,呆得他险些从屋檐上掉下去,抓着墙喃:“……怪不得。”

    “怪不得什么?”钟锦止了步,也没期待他答,“阁下出府靠的是贿赂、游墙还是密道?”

    亥令:……?

    面皮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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