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不系舟(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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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顿饭最后还是莫上麟陪着吃了。因为左手拿筷实在不便,这人又虚伪地说着“不许浪费”,钟锦生生折腾了半个时辰才勉强吃完,累饱了。
继而如何洗漱擦面,如何沐浴更衣,只要不是非练习不可,都由莫上麟代劳。钟锦好几次都感觉到那鼻息悄然靠近,在她唇边极近处逡巡片刻,然后缓缓移去。
最后俯身熄灭了蜡烛,带上了门。
钟锦依旧是被痛醒的。
江南数郡皆百废待兴,药材、食物均可筹集,唯有人不可动。钟锦没有让郎中随行,工部械师并御林等人登船后还上来几个宣王的暗卫,其中一个叫甲末的,暂时顶替了亥令的位置。
这个人脸没什么特色,话也很少:“京城来报,钟飞令下月斩首,工部尚书郭?停职留查,另下狱十余人,但没有谈及主子的复职。”
莫上麟眉尾微挑:“太子死前父皇是不会松口的,他还做着梦。”
晴日的江面与来时的暴雨乱珠截然不同,船过处水波悠然荡开,粼粼而邈远。钟锦初登船时对这景致夸过一句,而后每日都被莫上麟拖出来晒太阳,美名其曰商讨诛杀太子大计。
落笔尽量端正地写完最后一个字,她确认一遍内容无误,才将这份狗爬字的奏折收起:“整个江淮关于屯田水利的错漏账目。户部不是嚷嚷着缺钱么,该咬这块肥肉了。”
甲末接,边上先截了去瞧,啧声:“这字,父皇看了都要遗憾我大应天才。拿洞庭商帮作饵,你倒舍得。”
难得风平浪静,钟锦一层病叠着一层,嗜睡得很,已在椅中蜷起来:“怎么可能。荣家富着呢,刮一层膏脂让太子党羽狗咬狗,那才够鸡鸣犬吠。”
莫上麟就笑了一声,让甲末去了,转过:“该扎针了。”
走之前一个郎中开出套针灸的法子,扎完之后能感觉到自己和指尖微末的联系,但是过程极痛。
钟锦阖着眼,换了个方向。
莫上麟就站起来,钟锦在他弯腰前止住他动作:“王爷挡住太阳了。”
这一句没什么语气,平铺直叙地让刚走上前的万刻发都愣了一下:“呃殿下,靳大人。”
闻声,她眼皮一耷一睁,面色如常:“怎么了?”
站这么远的汇报事情确实不便,可眼前一个得罪不起地倾身撑在藤椅两侧,另一个长靴在地、一身病气地被堵在椅内,怎的都不似自个儿能打扰的时候,他讪笑:“您让下官做的刀叉已经好了,竹质银质各做了一份,您看?”
钟锦刚要起身,莫上麟突然道:“外头确实暖和。”
非但暖和,还日正中天,万刻发汗流浃背。
船头又对峙了半晌,终于那椅子吱呀了两声,钟锦开口:“多谢,晚些再看。”
那人就忙不迭溜了。莫上麟直起身,握住她右臂搁到小桌,打开针包。
钟锦用另一只手遮住眼,叹了口气。
又二日,户部发难石塘账目,斥责太子借职务之便移北填南,连带此次洪灾中赈灾银两的层层剥削一并翻出,朝堂大乱。
为求自保,有人上书皇建帝生祠被毁乃蓄意而为,紧接着钦天监报“帝星生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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