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白芜?的梦魇中(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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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我冲爹大喊:别留我一个人。字却吐不清楚,只觉身子下坠。

    父亲为我所设假障机关,软藤绵延,三十丈一段。只要我每段都抓住,便不会粉身碎骨。我会一点林家教的轻功,更是不难。

    重山万里,悬崖千丈,不及恶人之心般陡峭。

    (五)

    我在崖底流浪,从西南往东北走,从冬天走到春天。

    我的视力和听觉都很灵敏,芒草割破的伤口总是痊愈很快。靠无相陵养花、识草、驯兽的经验,我能够在密林里生存。

    密林里总是下雨,各种生物都丰富。开始我吃一些野果,蘑菇,不太顶饿。有时还会菌子中毒,但顶多高热一晚,便会自愈。

    父亲会暗器,摘花飞叶皆可伤人。

    我也会一点,靠着这小小又不厉害的偷袭,还是能杀一些东西吃。

    只是,胎生的鹿兔牛羊,被杀时总有求生之色,有如我家那些跪地哀告的无辜家仆。

    那些恶人不肯放过他们。

    于是我放过它们。

    我在谷底怕极、恨极了鸟类。

    夜枭扑棱棱惊飞,绿瞳倒映着崖底第三个满月。那双绿油油又圆溜溜的眼睛一但出现,只觉得和那姓胡的死鸟人眼一模一样。每次都让我恐惧战栗,从不例外。

    后来天气暖和,蛇虫鼠蚁开始活动了。

    这片地方应该就是父亲说的,毗邻无相陵的灵蛇虫谷。

    还好不是我看过的那些玄宗仙幻话本,没有比人还高的蛇王蛇神出没。即便有,也不会比那些黑衣蒙面的人更坏了吧。

    尤记得一个山洞,白日见它干爽宜人,半夜醒来发现有好多好多蛇围着我。再往深处逃去,洞里还有无尽的蝎子、蜈蚣、蟾蜍、壁虎。

    我蜷在洞窟最干燥的角落,看月光将蝎群照成流动的墨玉。腐土下埋着森白指骨,五种毒虫在颅骨眼眶里交缠产卵。

    跟是谁的养蛊老巢似的,密密麻麻。

    原本我做噩梦只是梦见灭门仇人??那嗔恨嗜血的大力士,那头戴兜帽的神秘人,那声音沙哑的敏感鸟人。

    进了这窝洞之后,我的噩梦变成了无尽的五种毒虫。

    嘶嘶挲挲。

    我只好慢慢学习克服,半夜不敢睡,我便白日睡。

    还发现,它们若咬了我,伤口破血,渗出的血珠竟会惊退蛇虫鼠蚁,以我为中心退成规整的圆。或许它们不喜欢这股味道。

    不过我流的血好像跟以前不太相同。干涸凝固后,成淡粉色晶簇,像极了母亲妆奁里的珊瑚簪。

    这就是血晶吗?

    慢慢地,我强迫自己和蛇虫共存,学会把毒炼成蜜糖,将恐惧锻成刀刃。我怕它们,可我不得不面对他们。

    我实在太恨了。

    每一次将蛇剥皮抽筋的时候,我就想象在手刃仇人。每一个步骤,我练习了几千次。

    父亲救母亲时,与大力士脑袋擦肩而过的小剑,倘若射中了呢?

    我奋力刺向神秘人的那把刀,倘若刺中他心脏了呢?

    按父亲的意思,我自障崖山跳下,再往东有蟒川,沼瘴林,便是药王谷与灵蛇虫谷的分界线。

    过了药王谷,就有人烟生息。

    我还有爷爷姑姑,也许都活着。万一还在异域种奇花呢?

    在仇人眼里,只有父亲还知道血晶煞的去处,他们或许不会轻易杀他。

    万一他还活着,万一呢?

    我不断给自己希望。

    只要我活着,便有机会找到他们报仇。

    继续往前走,继续往前走。

    (六)

    我遇见一个老婆婆。奇怪,她独自住在这深山密林间。

    原本见一座小木屋,以为没有人,打开门时,我吓一跳,她亦吓一跳。

    看她头发花白如六十岁老妇,面容却如三十岁大姨,身形也灵敏矫健。

    她养了一只雪腓兽,我曾在父亲书房的图鉴中看过。

    这兽,形状如貂,通体雪白,小到能随便藏在袖中。嘴尖如狐,两颗獠牙,利爪如猫,划人便是一道口子。

    它怀孕了,生了一只崽崽,叼着崽崽,让婆婆抚摸。而婆婆不懂其习性,便没摸。

    这意味着主人不认可,雪腓兽便要咬死它的孩子。

    于是我救下那只小的雪腓貂,用血养它,反正我血多。

    雪腓兽爪有毒,它给了我一爪,我没什么反应。

    婆婆看见,哈哈一笑,说你一定就是无相陵的人吧,她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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