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69陈光阳到手三十五万巨款!(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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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光阳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了。锅里的羊蝎子汤早熬干了底。
炭火盆冷透,只剩灰白余烬。
包间里酒气混着汗味儿,地上横七竖八躺着一地鼾声如雷的汉子。
陈光阳从条凳上支起身,太阳穴突突地跳,嘴里苦得像嚼了黄连。
他揉着发木的脑壳,一脚踢开挡路的空酒瓶。
昨儿个年终酒局太疯,连最能喝的闫北都滑桌子底下去了。
他摸到后院水缸,舀起半瓢刺骨的井水,劈头盖脸浇下去。
冷水激得他一哆嗦,混沌的脑子瞬间清亮不少。
昨夜算盘珠子噼啪响到最后蹦出的那个数儿,像滚烫的烙铁,烫得他心口发慌又发胀。
钱是好东西,可堆在陈记涮烤后屋那几个麻袋里,总归是块心病。
得存!立刻!马上!
叫醒了其他人,让他们回家睡去。
陈光阳套上那件半旧的军绿棉袄,蹬上大头鞋,出门跨上那辆突突冒黑烟的偏三轮。
清晨的风像小刀子,刮得脸生疼。
他拧着油门,直奔解放公社大院。
公社大院刚扫过雪,青砖地上还留着湿痕。
沈知霜正伏在办公桌上核对各大队送来的冬储菜报表,鼻尖冻得微红。
听见熟悉的摩托声抬头,就见陈光阳风风火火闯进来,带着一身寒气。
“咋了?出啥事了?”沈知霜心一提。
自家男人这模样,不是上山撵熊就是下河摸金,少有往公社跑的时候。
“没事儿,接你回家看个景儿!”
陈光阳咧嘴一笑,不由分说拉起她就走,“账本先撂下,天大的事儿也挪后!”
沈知霜被他半搂半抱地弄上偏三轮后座。
围巾裹得只剩一双疑惑的眼睛露在外头。
摩托一路突突着冲回靠山屯。
进了堂屋,陈光阳反手插上门闩。
沈知霜刚解下围巾,就被他拉进里屋。
随后陈光阳就将麻袋拿到了炕上!
炕梢摞着四个鼓鼓囊囊的麻袋,一个是家里放钱的旧麻袋,灰扑扑打着补丁。
另三个崭新些,还带着陈记涮烤后厨的油烟气。
“打开瞅瞅。”陈光阳下巴一扬。
沈知霜狐疑地解开一个旧麻袋的麻绳。
哗啦!
一捆捆用牛皮筋扎得死紧的“大团结”像地里的萝卜争先恐后滚落出来瞬间铺了小半炕!
崭新的票子特有的油墨味混着旧麻袋的土腥气猛地冲进鼻腔。
“这……”
沈知霜呼吸一窒手指下意识地蜷缩了一下。
家里有钱她是知道的硫磺皂厂、陈记涮烤、货站…
一桩桩生意都是她看着起来的。
可亲眼看着这么多钱堆成小山视觉的冲击还是让她脑子嗡了一声。
她抖着手又去解那两个新麻袋。
里面同样是塞得满满当当、砖头似的钱捆子!
有五块的!有两块的!还有大团结!
硬挺挺、沉甸甸压得麻袋底儿都快坠破了。
“三十五万整!”陈光阳的声音不高却砸得土墙嗡嗡响。
“昨儿拢的账。酿酒坊、蘑菇洞、货站、硫磺皂厂…刨去该分的全在这儿了!”
沈知霜只觉得腿肚子发软。
扶着炕沿才站稳冷艳的脸上一片空白眼角的泪痣都显得怔忡。
她这辈子连同当年在城里面念书时在银行见过的钱捆子加起来。
也没这炕上一半多!
三十五万?
这得是多大一堆?
她下意识想伸手摸摸那崭新的票面指尖却在离钞票一寸的地方停住。
仿佛那是烧红的烙铁。
“我的天爷……”她喃喃道声音轻得像怕惊醒了什么。
“这…这得存起来啊光阳!放家里我…我晚上还咋合眼?”
炕上这堆东西在她眼里瞬间从金山银山变成了烫手山芋。
连带着这住了小一年的新房都觉得四面漏风没一处安稳地界。
“存!这就走!”陈光阳二话不说
一条还是去年装山货倒腾人参灵芝用过的边角都磨出了毛边。
他动作麻利像码柴火垛一样把四个麻袋里的钱捆子一股脑倒腾进两个大破麻袋里。
钱捆子互相挤压着发出沉闷厚
实的摩擦声。
沈知霜想帮忙,手伸出去又不知从哪下手。
只能看着他一个人吭哧吭哧地把麻袋口用粗麻绳死死扎紧,再套上一个,最后打了个死结。
陈光阳弯腰,双臂一较劲,两个鼓囊囊、沉甸甸的**袋被他稳稳甩上肩头。
麻袋坠得他棉袄肩线绷直,脚步也沉了几分,踩得地上的浮灰都微微扬起。
沈知霜赶紧抓起自己的旧棉袄跟上,心口怦怦直跳,像是怀里揣了只不听话的兔子。
偏三轮突突着冲进东风县。
陈光阳把车直接刹在县人民银行那两扇气派的朱漆大门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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