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决战金军(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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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拳头大小、寒光闪闪的铁蒺藜被有策略地埋设、抛洒在缓坡至河床的开阔地带!壕沟之后,依托着稍高的地势,是用冰冻土方混合粗木搭建的坚固胸墙!胸墙之后,一排排经过严密伪装、黑洞洞的炮口??神臂?、虎蹲炮如獠牙般隐蔽在垒起的雪墙和堆土之后。最令人心惊的是营垒后方高处,上百架经过特别改装、固定在大车上的巨型三弓床弩,其粗如儿臂、箭杆尾羽裹着浸油麻絮的巨箭,正无声地指向混沌的前方!

    在营垒两翼,河谷两侧密布的丘陵丛林深处,隐藏着无数静默待命的伏兵哨所!步兵依托山势挖出地窝藏身,骑兵则隐匿于避风的山坳林间,战马的衔枚裹得严严实实,每一个士兵都包裹在厚重的皮裘和冰冷的铁甲之下,口鼻间喷出的热气在极寒中瞬间化为白雾,又迅速消散在风雪里。

    帅帐高耸在主营垒中央位置。帐内灯火通明,却寂静得可怕。巨大的沙盘堆砌着卡伦河两岸的微缩地形地貌,精确到每一处山坡林地。炭火盆烧得很旺,散发出灼人的暖意。吴?一身玄色重甲,外罩御寒墨裘,矗立在沙盘前,如同钢铁塑像,目光如磐石般稳定锐利。身前桌案上,是数卷最新抵达的虎衙司密报!他早已将金兀术可能的突入路径反复推演,预演了无数次。

    一名浑身结满冰霜、裹得如同雪人的虎衙司校尉撞开厚重的皮门帘,裹挟着刺骨的寒气冲入帅帐,单膝跪倒喘着粗气急报:

    “大将军!最新鹰信!金兀术!他果然来了!自前郭尔罗斯方向强行冒雪行军!先头侦骑哨探已接近河谷东北三里处那片白桦林!主力……主力估计在十里之外!估约一万三千余骑!大多是合扎猛安重骑,还有数千轻骑游弋护持两翼!看路线……是朝着我左翼后方预留的那片看似防御薄弱的丘陵缓坡地带奔袭!正是我军预设之‘虚位’!”

    “好!”吴?眼中迸射出如同冷电般的精芒,“鱼儿,终于咬钩了!传令!按计而行!让左翼‘薄弱处’给他看到!诱敌深入!所有床子弩准备!火器营准备!弓弩手上箭!给本将??放进来打!”

    寅时三刻。风雪如同千万面招魂幡,在昏暗的黎明前疯狂舞动。

    沉重的马蹄声踏碎了冰雪覆盖的大地,低沉而密集,如同催命的鼓点由远及近,从河谷东北方向白桦林后汹涌传来!

    金兀术当先一骑冲出风雪雾障!他身披一套厚实的黑貂大氅覆盖在暗沉的重甲之上,只露出一双布满血丝、燃烧着绝望火焰的眸子!身后的金军重装骑兵如同潮水般跟随他涌出林地!每一个骑士都裹挟着长途奔袭的疲惫和决死的戾气!尽管风雪迷眼,环境恶劣到极点,但这支大金帝国仅存的最后野战力,在金兀术近乎疯狂的意志驱使下,依旧保持了令人震惊的冲击阵型和速度!

    “冲过去!打破宋营!目标??中军帅旗!”金兀术手中马槊高举,爆发出裂帛般的沙哑咆哮!他知道宋军可能有准备,但他别无选择!这唯一可见的空隙就是目标!必须以最快的速度、最强的力量凿穿营垒,制造混乱,搅乱宋军部署!

    然而,他的咆哮声刚落,致命的杀机便在混沌雪幕中轰然降临!

    “轰!”

    “轰!轰!轰隆??!”

    第一声撼天动地的轰鸣并非来自炮火,而是营地深处陡然响起的震耳欲聋的战鼓!那是用一种巨大的兽皮制成,声音低沉雄浑,穿透风雪如同滚雷压顶!紧接着,无数沉闷而令人心悸的弓弦绷紧声如同潮汐回响!

    “砰!砰!砰!”

    如同撕裂厚厚布帛的巨响突然从河谷两侧高地的黑暗中爆发!第一轮打击是??床子弩!上百架固定在战车上的宋军三弓床弩同时激发!超过常人臂膀粗的巨大弩箭,如同投掷出去的攻城锤般划过混乱的雪幕!弩箭尾羽上浸油的麻布被点燃,瞬间化作一道道撕裂黑暗、拖着长长光尾的烈焰流星!带着刺耳的破空厉啸,狠狠砸向雪地上如同黑色潮水般涌来的金军骑兵阵列!

    恐怖的一幕发生了!

    巨大的箭簇轻易贯穿了前排重装骑兵的精良锁环复合札甲!恐怖的穿透力和动能带着血肉与金属碎片倒撞向第二排、第三排……往往一支巨箭能在密集冲锋的队列中撕开一道数丈宽的血肉胡同!更可怕的是箭杆上熊熊燃烧的火焰瞬间点燃了骑兵身上的皮裘毛发!人仰马翻!战马长嘶!火焰乱蹿!如同被烧红的铁钉刺入黄油!

    “放箭??!”

    营垒胸墙后、两翼丘陵林间,数千宋军弓弩手齐声怒吼!如同暴雨倾盆!遮天蔽日的箭矢带着尖锐的死亡呼啸,如同密集的冰雹从四面八方射向乱成一团的金军重骑群!硬弓强弩破甲箭轻易钻透风雪,狠狠凿在骑士和战马的铁甲、皮甲之上!叮当作响与惨嚎声瞬间在混乱的冲击阵列中爆开!冲锋的势头为之一滞!

    “稳住!别停!冲啊??!”金兀术双眼血红,挥动马槊狂吼着打落几支射向面门的箭矢,左臂甲上已嵌着一根嗡嗡颤抖的弩矢尾羽。他知道停就是死!只有更快地冲上去搅进宋营!

    然而宋军的杀招才刚刚展开!当混乱的金军重骑勉强冲到距离宋营壕沟不足百步的距离时,迎接他们的是早已严阵以待的火器营!

    “猛火油柜??放!”

    “轰!!!”

    伴随着一声短促的喝令,一排经过特别加固位置、如同怪兽蹲伏的巨型猛火油柜猛地喷出数十条凶戾无比的烈焰长龙!喷射距离远超寻常!粘稠猛火油混合助燃物瞬间覆盖前方数十步范围!温度高到扭曲空气!冲在最前面的数十重骑连同他们的战马,连人带马瞬间化作凄厉燃烧的火炬!烧焦毛发皮肉和金属的刺鼻恶臭瞬间弥漫战场!后方的马匹被这地狱般的景象惊得人立而起,更增添了混乱!

    “霹雳雷??放!”

    无数手臂长短、裹着厚实火药的重型霹雳雷如同冰雹般从营垒和两侧山坡上投掷下来,滚入拥挤混乱的金军人马堆中!

    “轰!轰!轰隆??!”巨大的爆炸声响成一片!冲击波裹挟着致命的预制破片在密集队列中撕扯、扩散!血肉横飞!断肢残臂与重甲碎片四处抛飞!人马的哀嚎声响彻云霄!致命的烟雾和血腥气息混合着硫磺味,在狂风中都无法迅速吹散!

    “百虎齐奔??放!”

    刺耳的连片尖啸撕裂夜空!数百架固定在地面发射架上的百虎齐奔火箭车同时激发!数千枚带着尾焰的火箭如同逆冲的火焰流星雨,铺天盖地砸向早已混乱不堪的金军后方队列!穿透效果或许不如强弩,但其巨大的覆盖面、持续不断的燃烧伤害和难以抵御的毁灭性打击士气效果,瞬间将金军中后队的组织扯得粉碎!燃烧的火箭引燃了更多的帐篷、辎重、草料,火光冲天而起!

    接踵而至的恐怖打击组合??床子弩撕裂阵型!强弓硬弩消耗精锐!猛火油构筑火墙阻挡!霹雳雷在密集阵型中制造炼狱!百虎齐奔火箭则覆盖覆盖再覆盖!将卡伦河开阔滩地彻底变成了血肉屠杀场!

    “嗬啊??!跟我上!打破营栅!”金兀目眦欲裂,几乎将牙齿咬碎!手中马槊狂舞如风车,格开射来的流矢,带着身边最核心、最悍不畏死的数百名贴身“合扎猛安”,如同疯狂的箭头,顶着宋军几乎形成实质杀伤风暴的箭雨、火油、爆炸、燃烧,悍然冲到了第一道壕沟之前!他们无视了深坑拒马,仗着战马强悍的爆发力猛冲!无数战马和人栽入壕沟,成为底部预先埋设尖桩上的牺牲品!后方更多重骑踏着同伴的尸体和未填平的深坑,强行扑向营垒内侧的第一道木栅!巨大的撞击声接连响起!木栅剧烈摇晃、变形、甚至断裂!一部分悍勇的金军重骑兵硬生生顶着箭雨撞开了几处木栅薄弱点!金兀术身先士卒,槊挑□□,斩杀数名挡在缺口处的宋军步兵,踏着木屑血肉便欲冲入营垒!

    “高宠!”吴?在帅台上看着撞开缺口的金兀术,眼中毫无波澜,声音冷硬如铁,对着身旁一位如同铁塔般沉默矗立的年轻将领喝道:“率‘铁浮屠’,封堵缺口!一个铁疙瘩,都别给本将活着放进营来!”

    “末将得令!”身披最精良瘊子甲、连人带马如同钢铁铸造而成的高宠,眼中爆发出炽热的战意!他那柄镔铁点钢槊高高举起:“铁浮屠??列阵!锋矢阵??前进!”

    早已在营垒纵深第二线预备位置待命的三千宋军重甲骑兵??真正的“铁浮屠”,同时催动披挂沉重的战马!铁甲摩擦发出惊心动魄的隆隆巨响,如同钢铁洪流瞬间压向被撕开的缺口!

    “轰??!”

    如同一堵厚达十层的、移动的钢铁城墙轰然撞上了拼死挤入缺口的金军尖刀!两股当世最顶尖的重装骑兵在狭窄的突破口内硬碰硬撞在一起!兵器断裂声、铁甲破碎声、骨骼内脏爆裂声、濒死惨嚎声响成一片!人马尸体瞬间在缺口处堆砌成小山!高宠一人一槊如同真正的魔神,镔铁点钢槊挥舞间,挡在身前的金军重骑如同草芥般被扫飞、撕裂!仅存的数十名悍勇的“合扎猛安”被他一人便牢牢钉死在缺口内,寸步难进!金兀术目睹自己身边最后的核心铁卫在绝对力量压制下如同麦秆般被砍倒,一股冰冷的绝望终于刺穿了他最后的戾气!

    战斗从惨烈黎明一直持续到天光昏暗的午后!整整七个时辰!

    箭矢告罄!火炮过热!猛火油用尽!霹雳雷、百虎齐奔火箭发射过半!宋军营垒前那道深邃的壕沟早已被金军人马的尸体和燃烧的战车填平!壕沟外的卡伦河冰面已被尸体与血浆覆盖,在极寒的低温下冻成惨烈诡异的猩红冰河!河谷两翼原本白雪覆盖的丘陵也被踩踏、鲜血浸染、黑烟熏燎得污秽狼藉!刺鼻的血腥味、焦臭味、硫磺味混合着战马内脏破裂的腥臊味几乎凝成实质!

    金兀术身边仅剩下零星数个护卫,他的战马早已倒毙在燃烧的拒马尖刺之中。他那身标志性的华丽重甲布满刀痕箭洞,残破不堪,鲜血从破裂的甲叶下不断渗出、冻结。他那柄沉重的马槊也折断在冲击营栅的血肉磨盘中,此刻手中只剩半截折断的枪杆。他拄着这仅存的“武器”,大口喘着粗气,滚烫的白雾不断从口鼻喷出,眼神血红而涣散,死死盯着前方那座始终岿然不动、如同钢铁铸就的宋军大营??那是他用一万五千条最精锐女真勇士性命都未能撼动分毫的绝望壁垒!如同撞上冰山的最后航船,终究粉身碎骨。

    “元帅!”一个满身血浆、甲胄破碎不堪的亲兵踉跄扑来,绝望地哀嚎:“没了……都没了!韩古尔泰战死了!达鲁古将军被火油烧成了焦炭!铁浮屠……都没了啊??!”这亲兵的哭喊如同最后一根稻草,彻底压垮了金兀术最后仅存的意志堡垒。他的身体剧烈晃动了一下,猛地喷出一口温热的血雾,溅落在面前冰冷污浊的雪地上,显得格外刺目。

    “走……!”金兀术从牙缝里挤出带着血沫、如同鬼泣般嘶哑绝望的声音。什么帝国、什么尊严、什么女真不败的荣誉……在此刻都成了最可笑的笑话。他猛地转身,将手中半截残枪狠狠掷向不远处一座燃烧的草垛引燃更大的火焰作为掩护,对着身边仅剩的七个同样狼狈如乞丐的亲兵护卫低吼:“分散走!回……回上京!告诉陛下……告诉粘罕……我……尽力了……”最后一个字几乎化为一声无奈的叹息,随即他头也不回,趁着混乱、烟尘和黑夜降临前的最后一丝昏暗,朝着北方的茫茫风雪和更加深邃的黑暗荒野,亡命狂奔而去!此刻的他,不再是统帅,只是一头被彻底打断了脊梁的狼狈伤狼。

    虎衙司的猎网,从未撤去。

    就在主战场烈焰冲天、血肉横飞、杀声震地的同时。在卡伦河下游北岸,距离主战场足有二十多里的一片稀疏荒芜的白杨树林中。

    一支仅有十二人的虎衙司特战小队,如同潜伏在雪下的冰雕,早已在此蛰伏了整整两天一夜。队长名叫“石獾”,三十多岁,辽东生人,本是辽国宫帐亲卫子弟,通晓女真语,对白山黑水地理风貌烂熟于心。他那张黝黑粗糙、带着几道深深冻伤疤痕的脸上,唯有眼睛锐利如捕食前的鹰隼。

    石獾将一片冰凉的薄铁片贴在耳朵上,另一端按在结着霜花的冻土上。这是听地传音的手段。片刻,他猛地睁开眼睛,对着身边裹着白裘皮袄、只露出一双警惕眸子的副手做了几个急促的手势:“来了!马蹄声……最多五匹!极度疲惫!方向正冲我们的口袋!”

    所有队员瞬间进入最高警戒状态。潜伏在树干后、雪窝中、枯草丛里的队员无声地拔出了腰间缠着麻布以防反光的精钢腰刀、淬毒三棱透甲锥,强弩上紧了冰冷的弦。

    风雪迷眼中,几个黑影如丧家之犬般撞入了这片寂静的白杨林。正是金兀术和他仅剩的五名护卫!战马早已在途中耗尽最后力气倒下,他们是靠着惊人的生存意志和熟悉地理,步行至此!此刻人人丢盔弃甲,衣衫褴褛,如同逃难的乞丐。金兀术本人拄着一根临时捡来的粗树枝,拖着条受伤的腿,每一步都踩得积雪咯吱作响,气息粗重如牛喘,血污与汗渍冻结在脸上,胡须眉毛都结满冰晶。他只想尽快穿越这片林子,寻找更隐蔽的路线。

    “上!”石獾眼中精光暴射,无声低吼!他猛地从一棵巨大杨树后闪出,手中一支粗短的弩筒“嗤”地一声!一枚特制的、缠绕着浸药牛筋索的沉重捕网弹精准地射向金兀术!

    几乎同时!三个方向同时激发出尖锐的破空声!埋伏的弩手射出的全是沉重有力、穿透性极强的倒刺捕网索!

    “?!”金兀术猝不及防,巨大的网兜将他当头罩下!上面密布的锋利倒钩瞬间撕裂了本就残破不堪的衣甲,深深嵌入皮肉!沉重的铅索边缘更是狠狠撞在他的胸口,让他眼前一黑,剧痛窒息!那根赖以支撑的树枝脱手飞出!整个人被巨大的冲力掼倒在地!更多的网索如同毒蛇般缠上他的身体!紧随其后的两名护卫同样被精准的网枪和伏地绊马索放倒!

    “有埋伏!”另外三名护卫惊觉,试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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