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清平乐四(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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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是,那沈和正竟然什么出格的事都没做。无数双眼睛明里暗里地盯着他,而他仿佛毫无所觉似的,一路施施然走进来,行礼动作行云流水,竟然还有几分赏心悦目。不知道是不是场内外里三层外三层的护卫给了宋礼底气,他看起来也不像前两日巴巴地找宋安澜给他派人时那么不安了。
他人五人六地看着沈和正一行人行礼,面上露出一个笑容:“甚好,甚好。朕久闻沈司马大名,今日一见,果然是一表人才。甲寅,赐座。”
这话一出,宋安澜才注意到,今日在宋礼和皇后身边服侍的都不是太监宫女之类,而是宋礼自己的玄衣卫。这支卫队里都是大内高手,效忠于皇帝一人。
有落棋阁的人帮忙看护还不够,居然还把玄衣卫叫到了明面上。宋安澜微微扶额,感觉自己亲弟这坨烂泥恐怕真要扶不上墙。
想到落棋阁时,她下意识往远处顾岁寒藏的那棵树看了一眼,就收回了目光,大脑却是慢于行动一秒,意识到了问题。
她猛地又抬起头向那棵树看过去。
树冠上空空如也,顾岁寒不在上面。
她脑中“嗡”的一声,意识到可能要出事。
顾岁寒当然不在树上,她在树下。
时间推回到顾岁寒“看见”沈和正那句话时,她精神震动,完全没注意到有人在半空中从后面接近了她。等到她听到武器的破空声时,反击已经来不及了。
好在她之前已经把展锋拔出了鞘,匆匆之间拿起双刀中的一把反手抵住对方的剑,再借着两人兵器相交时那点力迅速抽身,在树干上几个借力,稳稳落到了地面。
另一把本来放在她膝头的刀失了主人,一路叮呤咣啷地掉了下来。
偷袭的人似乎也没有要乘势追的意思,御风而行,脚尖轻点落到了顾岁寒刚刚蹲的那个树杈上,轻得树叶都没有抖动一下。
只是一个交手,顾岁寒就已经落了下风。一上一下,一个狼狈丢了武器,一个衣角都没皱一下,高下已分。
那人冲她微微一笑:“几月不见,侍棋??哦不,现在是执棋了。执棋的武功似乎退步不少啊。”
顾岁寒却没有搭理他的嘲笑。原因无他,不过十来丈开外,有一张和这人一样的脸正在和席上的皇帝谈笑风生。风送来了二人爽朗的笑声,也将她背上的冷汗吹得一片冰冷。
“……你,”顾岁寒逼自己紧紧盯着他的眼睛,试图从里面看出一丝破绽,但她失败了,“到底是谁?”
“我是谁?”那人仿佛听见了什么世上最好笑的笑话一般,脸上的笑容止都止不住。
那笑容不是嘲笑,也不是讽笑,硬要顾岁寒形容的话,就好像是慈祥的长辈听见小辈闯祸时,那种宠溺的、包容的笑意。
他就用那种令她毛骨悚然的慈祥笑意,对她说:“执棋大人,我以为你在落棋阁这么多年,已经学会了不再相信人的皮相。”
顾岁寒不为所动:“我会认人皮面具,易容的法术也都了解。你,还有里面的他,你们都是归雁台的雁主,我不会认错。”
沈和正闻言哈哈大笑:“我什么时候说过我们两人中有人是假的了?”
话音刚落,他的身影就从原地消失,下一秒就出现在了顾岁寒面前。她瞳孔骤缩,下意识就想往后退,结果刚退一步,她就撞到了一个温热坚实的胸膛上。
她猛地回头,差点失声惊叫??不知何时,她的背后也出现了一个沈和正。两个沈和正就这样温和地、怜悯地看着她,叫她头皮止不住地发麻。
顾岁寒咬住了自己的舌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却一下用过了劲,一时之间嘴里全是铁锈味。她忍着疼,皮笑肉不笑道:“没有假的,难不成这世上有这么多个沈雁主?那雁主自己就能租一个归雁台了,还要手下那些劳什子做甚?”
沈和正看着她牙上粘的一点血,就猜到她色厉内荏,但也不戳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