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钗头凤二(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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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话也太直白了些,顾岁寒眼角跳了跳,站在原地没接话。宋安澜吸了口气继续说:“我父皇别的不说,就是宽仁。棋部正式独立出来成为落棋阁之后,他也没见有多严格重视,刚成立那几年甚至是想进就进想出就出。你是不太记得了,同你一起进阁里的那些人走了不少呢,我还劝过阿泠干脆出来吧,别在里面待着消磨了。”
顾岁寒对这段故事完全没有印象了:“啊?”
“嗯,对,”宋安澜也陷入了回忆中,“她么,从小就把你当成人生目标,自打你进了落棋阁,她就也一直想进。张首晟几次来学宫,她都跟花孔雀似的,一天恨不得在他面前转好几圈。”
这也太可爱了。顾岁寒没忍住轻轻笑出了声,宋安澜嘴角也有了一丝寡淡的笑意:“后来她如愿以偿地进去了,但那几年阁里管理不利。张首晟在棋部时是个优秀的棋子,但却未必是个优秀的执棋,很多人不服管,很多人离开。”
顾岁寒微微睁大了眼。宋安澜叹了口气:“我记得那几年阁里白棋的死亡率还挺高的,很多白棋不是死了就是逃了,所以我才劝阿泠早早离开算了,在里面不一定能有什么建树,还要冒着丢小命的危险,何必呢?”
“我那会刚进镇北军……那会还叫定北军呢,立足未稳,正是缺帮手的时候,想叫她过来帮忙。”宋安澜讲累了,抱着手靠在了墙上,“不过她拒绝了。我感觉她还挺有想法的,现在阁里一些制度,包括棋子离开落棋阁时要废武功除记忆这些,基本都是她定下来的。”
“可以说,落棋阁有现在的样子,她算得上功不可没。”宋安澜看着北边已然暗沉下去的天空,叹了口气,“所以说后来张首晟一死,很多人就推举她做了执棋,也有这方面的原因。不过这执棋的位置也没坐热乎,她就走了。”
宋安澜的眼底有了一丝水光:“我至今还是不明白。她算不上很达观的人,有时也会钻牛角尖。可她叛国一案疑点重重,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只待诸事平定就会再审。可她为什么就跳城楼了呢?”
这个问题顾岁寒也没办法解答,只好静静听着她抒发-情绪:“我……唉,说这些也没有催促你快去查此案的意思。眼下更重要的还是傀儡案,毕竟活着的人更重要……唉。”
短短一句话里她又叹了两次气。顾岁寒知道她心中烦闷,低声道:“是。这件事我会尽快安排的。”
宋安澜拍了拍她的肩膀,久久无言。一个家将走到她身后,朗声报告道:“将军,行李都放好了!”
姬昀从屋里走了出来,袖子撸到了大臂上,看起来有些灰头土脸的,似乎刚刚干完活:“哟,梅臣醒了,我说安澜在和谁说话……安澜,东西我基本都放到原位了,还有别的要做的吗?”
宋安澜摇头:“没了。哦对了灼烨,离开上林苑前我忘了问了,姬漓怎么样了?”
姬昀在衣摆上蹭了蹭手,走了过来:“就……还那样,我去探望了一下,感觉和以前也没什么区别。现在她应该回韩府了吧。”
顾岁寒这才想起来宋安澜回来后一直没提过上林苑那边的进展,照理说那么大一个烂摊子,不应该这么短时间内就能收拾完。她打听道:“上林苑那边如何了?”
宋安澜闻言面露痛苦之色:“嗯……怎么说呢?我弟醒了,活蹦乱跳的,做主把人都遣散了,大臣都回城里了,一部分晕倒的人也醒了……哦对了,差点忘了和你说。”
她站直了身子:“我弟和沈和正又关起门聊了点事,不过你们应该有黑棋听墙角听到了,你记得问问他们聊了什么,回头跟我说一下。”
“哈?”顾岁寒皱眉,“他之前不还怕沈和正怕得直哆嗦,说要老……我去护驾的吗?怎么醒来就赶找人家关门呢聊天了?”
她对宋礼把伤病号叫去给他当侍卫的事怨念深重,差点没忍住蹦出来个“老子”,临出口想起来宋安澜还在,硬生生把话头转了个弯。
好在宋安澜没在意这点细节,只是冷笑:“我怎么知道。兴许晕了一会,躺久了给他的胆子泡水肿了呢。”
这笑话实在太冷了。主屋门口一时安静了下来,片刻后,姬昀突然出声:“你在上林苑外值守的时候,是不是被沈和正的……‘分身’找上门来着?”
顾岁寒点了点头。姬昀和宋安澜对视了一眼,才谨慎地说:“我之前和安澜推测,陛下和沈和正或许曾私下联络过,至少看陛下的表现,一些谈判的条约应该是提前商量过的。那有没有可能,让沈和正见到你,也是他们谈判中的一环?”
顾岁寒还没开口,宋安澜先不赞成地皱起眉:“怎么可能?宋礼疯了吗?沈和正买点好处,让宋礼挟制我,我还能理解,岁寒可是直接和碎曦剑挂钩的人,他怎么敢的?”
姬昀:“这我怎么知道……我感觉陛下的心思真是越发莫测了。”
顾岁寒对以前的宋礼几乎没什么记忆,但也听蒋奚说过,以前的宋礼做太子时虽谈不上有什么千古明君之相,但至少还是个一心为国的青年。先帝为了历练他,曾派他去处理江南世家贪腐一案,他也是雷厉风行,将那些蛀虫剪除的干干净净。
也正是因此,宋礼登基前一直不太受朝中江南学派的人待见。但不知为何,或许是宋礼毕竟还是正统,他登基之后的大半年,江南学派居然还算得上老实配合。
宋安澜无意识地抠着指甲边上凸-起的手皮:“这也是我最担心的……你说,小礼性情变化,有没有可能已经被韩玉青给动手脚了?要不然他前日晚上怎么晕倒了呢?”
三人一时沉默无语,片刻后,顾岁寒才道:“可是我们无法验证这件事。”
这才是最恐怖的地方。傀儡术就像是突然出现在临安的瘟疫,没有预兆、无法识别、不知道病因。唯一已知的讯息是被控制的人很可能在韩玉青出逃当晚都晕倒过,但似乎也有很多晕倒的人并不是傀儡术的受害者。
宋安澜重重地叹了口气??顾岁寒感觉自己最近听到最频繁的声音就是叹气声了。良久,宋安澜才开口道:“这件事,我们先多多警惕着吧。岁寒,南疆一行刻不容缓,你和谢将军早日出发。谢将军精通阵法符咒,学起滇国妖修一道也是触类旁通,应当不难。”
“此去除了探访韩玉青下落之外,将傀儡术原理学会,反过来将朝中所有韩玉青的爪牙抓出来才是正经。临安这边,我和灼烨先警惕着,遥祝你二人一路顺风。”
顾岁寒心情沉重地往缩地千里阵的方向走去。临安表面一片祥和,但从此次上林苑诸多乱事来讲,底下掩藏的真相远不像表面那样简单。韩玉青也绝非他们一开始想的那种没什么势力的小人物,他的手很可能已经伸向了这个国家的最高权力。
但顾岁寒还是没明白??韩玉青好端端的人臣不干,为什么非要暗地里搞这些蝇营狗苟的?
须知古来反贼一般都有点理由。要不是天灾人祸民不聊生,便有人站出来振臂高呼“王侯将相宁有种乎”,把腐朽前者的推翻,自己再建个新的??南盛差不多也是这个套路,区别是前朝末帝实在太窝囊,被北周打得落花流水三千里,他的弟弟也就是先帝实在忍不住,把末帝干掉取而代之;要不就是武将兵权滔天野心渐起,渴-望更高的权力从而举兵造-反,安史之乱便是活生生的例子。
可是韩玉青哪个都不符合啊?
他官运亨通,虽说曾在外任职,却也只是本朝京官必备的外放经历的一环;他为官清正,在朝中民间都赞誉颇高,除了一些疑似家中不和的污点,堪称完人。
最重要的是,他所在的江南学派和武将一流一向是死对头,韩玉青就算真造-反成功,宋安澜也会第一个不同意。没有兵权的皇帝,又能在那个位置上坐多久呢?
顾岁寒百思不得其解。她不知道比自己多了一些记忆的宋安澜有没有什么头绪,反正目前似乎也没有要告诉她的意思。她的首要任务还是去滇国把傀儡术弄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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