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9第七十九章(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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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日。卢家大郎奉圣命办高丽府宅失火一事。
折冲府郎将康易平护卫不利,停职关押。
当夜巡抚卫李佑郎,投入大牢,以待流亡。
这结果,尚在可控之内。
众人心安,几人留于蜀地,又能如何?
事未止于此。
办事不利,便是死罪。
如今,只是有了一人,出计献策,特此表明,两国不会因此事征战。
这便是那阔眉之人。
卢大郎亲自押送此人回京。
这边,群山之间,只是暂且如此。
余下的,还要听圣意。
卢六郎望着远归之人,身后一人上前,“郎君,巧娘子醒了。”
“……好。”
他才回身,府上流水依旧,一切如往常般闲淡,可终究是不同了。
跨过一道道流水假山,那边院落一人回眸,“卢六郎?”
两人对站,他开口,“薛记参与行军制衣,如今少了五万件冬衣,却在西域发现有人用万件衣料换钱,这人更巧的是,还凭空多了钱。”
“还与薛记有关。”
巧文看着他一步步走来,“谁?”
“杜微。”
卢六郎道,“薛枝没和你说么。”
枝头叶落了一片。
“娘子,已是十日后了。”
巧文嘴张了张,却不知如何开口。
“薛枝呢?”
“回扬州了。”
“李佑郎呢?”
卢六郎摘了叶子,回头,“流放边役。”
纷纷满枝叶,有发黄之势。
“什么?”
卢六郎起身,望天,从怀里拿出折子。
“薛记始末。”
五日前。
那被扣下的薛枝在府上静养,见到了卢六郎,也无甚惊讶,部曲绕开,“我们今日回扬,郎君不若有什么话去了扬州说。”
“去了扬州,就不怕李四郎没命么。”
一道声响,话音倏然停下,卢六郎看着他笑,“如何?薛三郎?”
梁下薛枝一人,卢六郎一人。
面前案上还有蛛丝儿,看着像是刚从墙上吹下来的,卢六郎看在眼中,窗支开了,这房间还不算昏沉,外面红花开得正胜,卢六郎先饮了一盅,看他,“你见过我。”
“自是见过卢家六郎。”
好几个月前,有个人回来很兴奋说着一场宴席,说那里的学子风清气亮,气度自华,他自是好奇。
便也无意去了几趟,在角楼上认了些人。
有些印象罢了。
卢六郎点头,没再细问,薛枝倒是斟了酒,也是一饮,笑了,“不知郎君今日来此?”
“客气,叫我六郎便好。”对方倒了酒没再吃,放在桌上看了过来,“你能吃酒么。”
“有何不可。”薛枝笑。
“那便好,能吃酒便能跑得动路,不必担心三郎这身子入了扬还要再折腾一番。”
卢六郎拿了酒杯,挨到嘴边,“免得巧娘醒来,知你的事也耽误了伤情。”
这话刚一说完便饮下了酒,看着薛枝,嘴边笑意很大。
“薛记的帐对上了么?”
一道轻声,却将四周都吹起了风来,一下变得凉飕飕的。
“什么帐?”
心还是落了地。
“呵。”一声轻笑,卢六郎起了身,却没再说这帐,“我来时去了扬州一趟,见了夫子。”
一话落,半响,什么都明了。
许久,倒酒声起,“郎君有备而来。”
卢六郎转了身,“事关重大,不得不如此。”
“重大。”
薛枝复述。
心里却在想着巧文。
“你知丢了五万件冬衣么?”
酒杯一划,薛枝很平静。
在想,幸好巧娘可以躲过。
谁会追究死人的过错呢。
除了眼前人。
“杜微,他不像撒谎。”薛枝只看了过来,道。
“他怎么说?”
“薛记现存四十万贯,二十七万贯转为茶利,三万贯在衣肆,其余十万贯……不知。”
“十万贯?才十万贯。”一人回。
“差多少?”一人紧问。
“太女明王各拿二十万贯,现有五万件冬衣,不论是谁处,便是还差二十万贯。另,冬衣新制,所费超度,这衣制卢家仿作千件,算下来每件要去五贯。”
“也就是共二十五万贯。”一人定论。
“如今看是此。”
“如今?”
两方反立,他问他答。
“你不知薛记乃明王麾下?”
“才知。”
“先父未免也太放得下,诺大的家业连唯一的子嗣都无从干涉。”
“挂心了,是以薛记没了。”
“薛记与明王早有不合?”
“不知。”
“薛记因太女党覆灭?”
“不是因税案么。”
沉默。
卢六郎看着眼前人面不挂心,满口胡言的人,斟了酒,“既然三郎什么也不知,那咱们便磨些时候,容我慢慢讲罢。”
“请。”
薛枝一掂酒壶,看来,“酒是够的。”
窗外繁花起落,很快没了影。
“薛记与明王不合多时,我想先父是知这些的,否则也不会让杜微将钱暗入茶利,且这不是一时之事。”
卢六郎看去。
“不错。”对方回。
他这才继续讲,“而如今看,先父显然是失败了。”
他一句一句说,对方一句一句回,免得又出现一问三不知的情况。
一言一言的交锋,这方能避开两人的尖刺,试探着将这场对话打好。
可这次,对方没回。
斟了一酒,饮入,只闻酒杯落案,“未必,从最后来看,这钱不是转来了么。”
“若无冬衣一事,明王可曾疑心这钱?”
“无。”卢六郎回看他,肯定。
“那太女呢?”
“无。”
“整件事中,明明最难的便是这处,两王明知薛记资财,可这钱竟真轻飘飘出来了,怎么办到的?”
没人再讲,卢六郎倒了酒,他才讲,“薛记税案由太女挑起。”
薛枝接上,“我若是太女一党,设若斗了薛记为了钱,但我得知薛记一空,我不会想到是薛记卷钱而跑,而是??”
“明王。”
卢六郎一笑,扶起,“我若是明王一派,得知太女挑案押人,等去收钱时见了账目一空,必也想不到薛记早已是个空壳,那剑尖指的只有一人。”
两人对上,“这便是一切了。”
是个侥幸。
薛父不论曾想以何种方式结束这一切,但绝不是以两王的争斗而终。
他预料不到这些,况,若是真知这一点,他不会死的。
他的死是个突然,自己也未曾料到。
薛记钱勉强清了,还有两处,杜微,冬衣。
“杜微呢?”薛枝端酒抿,问,“你如何查到他的?”
“黑,但干净。”卢六郎回,还没等对方再说,摆手,“不过,我倒很好奇,你似乎从我来便笃定,我是顺着杜微查到这里的。”
“为何呢?你为薛记少子,嫌疑不应更大么?”
“你想听?”
“想听。”
“直觉。”
薛枝看来,“从杜微那里来的直觉。”
一声笑,卢六郎没再问,这个话题掀过,“杜微此人心计严密,狠得下心,但于此事,他干净。”
“那冬衣天下人皆知不能动,我不信他能冒天下之大不韪去行这事。”
“他,与你一样,这钱他不明白。”
薛枝点点头,“那只剩一处了,这多出来的十万贯。”
“从数目上推,应是做了三万件,余十万贯钱。”
“不,错了。”卢六郎指出,“三万件成衣,万件布帛,其余的才是钱。”
“不过成衣不知所踪,那布帛有持续一年的交易,已全换为茶利,这才算总了十万贯。”
“有什么区别么。”
“区别就在于你我所说,有这三万件成衣。”
你我均笃定那冬衣做出来了,而不是一开始便被谋吞。
你信你阿耶。
而我信这万件布帛,这便是薛记曾制衣的证据。
薛记笑了,看着眼前人,“此刻才知郎君确也站我一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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