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章 40南极姐妹情谊(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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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的帷幕以一种近乎庄严的仪式感，缓缓降临于雪原，是大自然最深邃秘密的一次缓缓铺展，每一寸雪花都仿佛被赋予了静谧的呼吸，与这片广袤的银白世界共鸣。首都城墙之下，最晚出发后勤车队缓缓向东行驶，大部分装甲运输车运载了伤残队员，为了避免过度晃动，打扰她们休息，车速减到了最慢。
风，是南极夜晚不可或缺的旋律家，它以低语、轻吟乃至呼啸的姿态穿梭于雪原之间，时而轻柔如恋人的呢喃。
后勤参谋官合上了车窗，点头示意外界情况正常，天烛张开笔记本电脑，与各位参谋官商讨物资运输和防线工程进度。这辆车内大多是总指挥部的核心队员，严肃的气氛让顺路的新手队员们好不自在，尤其自己身边还坐了总指挥官红莲将军，压力让她竭力控制身体的晃动幅度。
红莲打了一会瞌睡，在半梦半醒间揉揉眼，发觉自己靠在身旁队员的肩膀上了，就赶忙坐直后说：“不好意思。”
“没事的。”
红莲摘下帽子，整理一下黑色的长发和大衣，侧脸观察身边的新手队员，感觉她们紧张的目视前方，坐姿标准到如同假人。
“你们？”
她的话吓的新手队员哆嗦了一下，于是她微笑着把手搭在身边队员手上。
“别紧张，你们是去哪的？”
其中一人敬礼后说话：“报告红莲大人，我们六个是去赛博空港进行基础训练。”
“噢。”
红莲收回手，侧过身，与身旁的新手队员对坐。
“那你呢？”
“报告，我是去找风信子大人所在地报道。”
“噢？风信子前辈啊，她居无定所，我用私人邮件帮你问问吧，你叫什么名字？”
新手队员打量红莲，看她低头翻阅信息板的通讯录，黑色长发如瀑布顺滑，消瘦的身形被黑色队服衬托出精武英姿，当她抬手将长发拨到耳侧，显露的侧脸清冷俊美，不愧是迷到万千队员的领袖。
“我还没想好名字，只有编号。”
“啊？哈哈。”
红莲笑了，转脸，问她：“什么原因呢？”
“嗯？我想不出可以代表自己的名字，就先用无名代替吧。”
“好吧，无名，等一会儿回复。”
风信子的回复是在大凹坑的第一运输车站附近组织东关外探险队。
车队路过大凹坑上方，将新手队员无名放下车后，继续向西北方进发，赛博空港城下的平原比内陆雪原高出不少，运输车迟缓上坡，进入雪白平原，队员们已经能从车窗看到平原上有大量工程机械正在施工，红莲起身打开车厢后门，一步翻出，站在车顶观望。
宏大的山脉环抱半个平原，平滑陡峭的山壁中心，有一座通天接地的高大机械城市，飞出数十万只蜂鸟型无人机，在各处工地焊接设备和铺设线缆，高空还有一种用多台涡扇发动机提供动力的大型工程机械，该机械悬吊了钢材和重型火炮，地面的后勤队员只需要监督工程进度，天荷把东部防区完全自动化了，这番景象令红莲心生敬佩。
风雪轻抚的雪域，此地没有夜空的压抑，而是一种科技力量之美，它让银色的雪地更加耀眼，仿佛整个世界都被知识提纯，交织出一场视觉与理性的盛宴。
城市正门前方，有三万多名队员开展武技对练，她们的队服有了变化，上衣是长袖衬衫，下身是短裤或者短裙运动裤，腿上只有短靴。红莲思考，天荷集群只有防御任务，所以大幅削减了体外0元素对移速的投入，加强上身的防御力。
东部防区的一切都井井有条，后勤车队在城门前停住，后勤队员将伤员运往0元素医院，红莲和天烛下车，从人员入口进城，天兮副官接引她俩去主控室。
赛博空港城内的布局与上次到访大大不同，外墙上的居住区被工程机械取代，运载大量涡扇发动机的空中平台上下翻飞，蜂鸟无人机将发动机吊起，套在复杂的合金织物条外面，再安装上奇特的机械卡扣，在织物外面覆盖灰色蒙皮，一台组装型涡扇式空中机械就完成了。
城市中心机械柱内部的主控室，是间600平米的大厅，由三千多个显示屏和多层控制台组成，几十个参谋官在控制台前忙碌，穿着单肩斗篷配长袍的队员就是天荷，她转身看到红莲，就走过去握手，两人简单寒暄几句。天荷带她俩到大厅外，开启走廊墙壁的一扇暗门，进入休息室，里面有四个书架和一张办公桌，两把椅子和沙发，陈设较为古典。
天荷准备茶点和战略报告，红莲小坐一会儿，突然说：“我挺好奇，你要伤员都来这，是为了什么？”
“说话总直来直去的女人没有魅力啊，红莲。”
“我不在乎，别转移话题。”
天荷把茶杯放在二人身侧的茶几上，转身坐回办公桌位，红莲看她一声不吭的操作电脑，就继续进攻。
“我了解你只做有利于战斗的事，你要是不回答，我就把伤员接回去。”
气氛越来越紧张，天烛抿了一口茶，调解说“你们好久不见，没必要因公事起争执。”
天荷重摔了一下键盘，向后靠椅背，黑帽显得她秀美脸孔越发冷酷，她仰头说话，使得二人看不清她眼镜后的眼神。
“我实话告诉你吧，我在研究纯粹由0元素构成的外骨骼装甲。伤员的幻肢痛，是意识强行连接不存在的肢体，有利于控制外骨骼装甲。”
“她们为夜星做的够多了，必须休养，我要禁掉这个项目！”
“南极不是你红莲一家的东西，队员们有自主选择权。我没功夫跟你玩过家家，你敢禁止，我就以个人名义发全境通告，伤员自己会来找我，这是灭世战争，不是古代的征服战争，人没有休养的余地，队员们比你懂力量的重要性。”
冷暴力充斥了房间，红莲气的大口喘气，而天荷一脸无所谓的表情，天烛被这气氛搞的浑身难受，于是再当和事老。
“那就让伤员自己选择吧，愿意加入外骨骼装甲项目的人就来，不愿意的就休养或报名后勤集群。我的集群里已经有带0元素假肢的队员了，她们说感觉和原本的肢体差别不大，很感激天荷。”
天荷自觉占了上风，就说：“我问你，红莲，你自己的身体，哪块还是人体？”
这话说中了红莲内心的弱点，使她慢慢低头，沉默不语。
“我再说一遍，这是灭世战争，敌人是无限复活的灵能意识体，我们仅靠生物形式的身体，怎么赢？没有新生人口，队员越来越少，人数一旦低于某个临界值就会引发战线连锁崩溃！你们以为能永远守下去吗？呵呵，我不懂你们那套爱来爱去的玄学，自古以来，有力量的人才配有尊严的活着。你如果想回家抱着玩偶睡觉，就把总指挥官位置让给我吧，你被虚假的表面仁爱腐蚀了，红莲。”
这些战略层面的判断，红莲自己也懂，光靠友爱的结局就是被暴力压死，她这次来赛博空港，就是想找天荷分析赢得胜利的具体方案。
“为了胜利，我同意保留伤员选择权的前提下，进行该项目。”
“这么说，你掌握胜机了？”
“结合种种情报，我断定星神就是灵能科技亚空间信息网络的处理器。”
“厉害，这才是你，不过，我推测星神也知道我们将它设为取胜目标，以后难困住它了。”
红莲却没想到这点，公事繁多，再加上争执不断，使她又开始头疼了，单手捂着太阳穴，表情痛苦。天荷和天烛见状，坐到红莲身边安慰她。
“没事吧？”
“一旦有了获胜的希望，谁死谁活的道德难题，让我压力更大了，我原以为自己只是一战而死的结局，却比预想中走了太远。”
“我们都是活生生的人，为自己的选择负责，你不必全揽到自己身上。”
红莲听完，看看天荷，再看看天烛，离坐，走到墙边柜子上靠着说话。
“话是这样说，但是，人心对于我而言，是最宝贵的，荷，你啊，太傻了。”
“我哪傻？”
“你不是机器，按冷酷的道路走下去，最终会后悔啊。”
这话说中了天荷内心的弱点，使她烦躁的扭过头去。
“烛，我这次带你来，希望你们认作姐妹，你们互有缺失的优点，假如，嗯，我不可能总在你们身边，我希望你们能互相迁就，彼此扶持，这样，我也能安心一些。”
天烛生性软弱，渴求力量，所以她听明白了红莲的初衷，就将手搭在天荷的腿上，温柔的说：“姐姐。”
天荷只在乎红莲一人，所以她无声叹气，转身，仔细观察天烛，纯白的头发，梳成整齐的长鬓发，露出大脑门，细眉大眼，笑容亲和，有着天荷不具备的人情味。脑后的精致盘辫，双排扣样式的黑色队服，短款百褶裙下宽粗的大腿，都显示她是一位久坐深闺的大小姐。
“既然是红莲的挚友，那我信任你，有任何事，就联络我吧。”
“好啊，谢谢姐姐，你看，我们姓氏都是天，或许是冥冥中的缘分使然。”
“我又不是北极天家的血统。”
天荷随性一说，吓的天烛表情黯淡，天荷马上补救。
“抱歉，我在空旷的仓库里降生，没有亲族，还不习惯，抱歉。”
天烛又恢复了温情笑容。
“我没介意，希望我们三人配合默契，带领大家取得胜利！”
在混乱的时局中，人们既无至高规则约束，又无稳定的利益关系，人心成为唯一可靠的纽带，这是人度过艰难岁月的关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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