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旧事(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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准备强行把人拽走。

    就在这时,马车的主人似乎也被惊动了。车帘掀动了一下,仆从立刻上前去撑伞。

    沈携玉被魏扈那些人围着,从他的视角,看不见车上下来的是谁,只能看见来人的衣角。仅从这片镶有金丝线的衣角,就已经足够看出此人非富即贵了。

    魏扈等人像是认识他,一瞬间都变了脸色。

    “……都是同窗,魏公子做这样的事,不合适吧?”

    出乎意料,那人的声音非常年轻,绝对不是祭酒,也不像官员,竟然更像是和他们差不多年纪的少年人。

    一时间,沈携玉猜不出那人是什么来头。但是从其他人的脸色上来看,此人的家世背景绝对不一般,连一向嚣张跋扈、目中无人的魏扈,竟然也像焉了似的。

    魏扈的门第很高,他老爹都已经官居九卿了,就他这一个嫡子,很多时候连学宫里授课的博士们,都对他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还能压魏扈一头的人,即使在洛阳学宫里也不多了……对面那人到底是谁?

    魏扈还在强颜欢笑,可是刚才嚣张的气焰已经荡然无存了。狐朋狗友也跟着哑巴了。

    沈携玉被几人围在中间,惊魂未定,伏在地上喘气。他连抬头的力气都没有了,只能看着他们的衣摆。

    “找他玩玩而已。谁知道他这么胆小。”魏扈狡辩着,但语气明显是虚了。

    对面那人语气冷淡地说道:“可我看他好像并不想和你们玩。都是同窗,何必强人所难。”

    魏扈心知他谢怀安今天是非要帮人出头了,只好咬着牙,给那群狐朋狗友使了个颜色,几人灰溜溜地走了。

    等这群人散开,沈携玉才抬起头来,眼眶通红,漂亮的下颌线绷的很紧,有种宁可玉石俱焚的倔强感。

    他漂亮,低微,身虚体弱,但绝不是愿意任人宰割的玩物。

    沈携玉擦掉了手上的雪水,艰难地想要起身。

    忽然一只手伸了过来。沈携玉仰头看去,终于看见了伞下之人的面容。

    身后是大雪纷飞,白茫茫的一片。天地仿佛静默了一瞬。

    沈携玉并不认识这个人,但是看到这张英俊到非常有冲击力的脸时,还是愣了一愣。

    那人显然非富即贵,是个相当惹眼的贵公子,前襟和衣摆都是绣金的,腰间挂着金玉镶嵌的蹀躞带,挺直的鼻梁上搭着一块琉璃镜片,眸色显得疏离清冷。

    实在太出挑了,是那种看过就很难忘记的长相,沈携玉当即想起自己曾经见过这个人。

    就在学宫的入学仪式上,这个人就站在最前排,和学宫里的祭酒们站在一起。

    但对方应该是不认得他的,只是礼貌性地看了他一眼,随即又云淡风轻地挪开了视线。

    沈携玉还没想好应当如何道谢,就看见他和仆从耳语了句什么,头也不回地上了马车。

    恍惚之余,沈携玉心里其实也松了口气。

    毕竟马车上的这位,看起来恐怕是个比魏扈更加不好惹的主。他初来乍到,实在不想再和这些荒唐跋扈的公子哥们有什么瓜葛了。

    沈携玉于是告辞,拖着因为奔跑而更加不便的腿,一瘸一拐的转身离开。

    然而青衣仆从却扶住了他:“公子腿脚不便,这是要去哪里,让车马送你吧。”

    沈携玉推辞说:“多谢好意,但还是不要再给你们麻烦了,我自己走回去也不远。”

    但那青衣仆从却坚持说:“公子,请上车吧。”

    沈携玉摇头:“多谢相助,但是真的不必了,如果和我走太近,魏扈他们回头可能会找你家主人的麻烦。”

    青衣仆从却说:“公子莫怕,区区一个魏扈算什么,便是让他老子来也没用。我家主人是金陵谢氏嫡长公子,太后娘娘最疼爱的心肝外孙儿……哪怕是当今天子,不也得看着太后娘娘的脸色。”

    金陵谢氏……谢怀安?

    沈携玉一怔,这才知道马车上那人就是谢怀安。

    鼎鼎大名的金陵谢氏,正是太后的母家,根基深厚,家主谢慈位列三公,甚至一度作为外戚干涉朝政……如果是这位的话,的确不是魏扈那帮人能招惹的。

    进学宫以后,沈携玉对此人一直有耳闻,只是没什么机会遇见过。

    谢怀安的话似乎很少,但他的仆从却是伶牙俐齿,口舌锋利,一点也没给沈携玉推脱的余地,三言两语就把他的借口化解了。沈携玉也不好再推脱,最后还是上了马车。

    这辆马车非常大,两侧都设有座位,座上铺了软垫,桌上点着香炉,感觉坐上七八个人都绰绰有余。

    谢怀安正襟危坐在中间,闭目养神,明明是一个人坐着,但这人的存在感太强了,几乎占满了整个空间。

    沈携玉很小心谨慎地,在他对面坐下来,默默整理好了自己的衣服,不卑不亢地说:“多谢谢公子相助。”

    那人没有说话。

    沈携玉坐在软垫上,心里难免有点紧张。

    因为他不能确定谢怀安想干什么。学宫里的这群贵公子里,爱好男风的不在少数,骚扰过他的人也不只有魏扈。

    不过半柱香后,沈携玉逐渐安下心来。

    谢怀安对他一点也没兴趣,甚至都没有多看他一眼,也不怎么搭理他,膝头放着个暖手的手炉,一直在闭目修养。

    马车里暖和而安静,和外面的风雪咆哮仿佛是两个世界。

    以为谢怀安睡着了,沈携玉紧绷的神经也松弛了下来,不再那么拘谨了。

    他默默地从怀里拿出了一本古籍。身上的衣物被雪水打湿了许多,但沈携玉怀里抱着的书,却一点没弄湿。

    他对这些绝版的古籍很有兴趣,不过由于稀缺且昂贵,沈携玉根本买不起。好在学宫的北斗阁里有不少藏书,可以借来瞧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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