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1014 棺与镜子(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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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那位梳褐色长辫的女士…

    是从哪得知自己名字的?

    她们头一次见面,此前整个过程也没有人叫过她的名字。

    很快。

    收拾好行李的几人出了门。

    刀刃正斜倚在审判庭的马车旁,嘴里叼着一支细长的烟卷:“你们撒了什么慌?”

    兰道夫皱了下眉,默默上前:“这一点都不有趣,女士。”

    他说。

    “我尊重您,也希望得到同等的尊重。”

    “我个人建议你别有这个希望,兰道夫·泰勒。尤其在审判庭——顺便,你的小仪式者保护不了你的安全…假如他真有这个本事,你的妹妹也不会和个不见脸的‘女人’成为朋友…”

    她用鞋尖掐灭香烟,瞥了眼藏在勃朗特身后、只露出个脑袋的姑娘。

    从刚才她就发现了:这女孩在楼上‘酣睡’的时候。

    由于个人经历,她对某条道路的力量格外敏感。

    这女孩…

    算幸运,还是不幸?

    …………

    ……

    半个小时前。

    在本该在垂幔与云朵中酣眠的公主,早早用个枕头代替了自己,光着脚丫,悄悄跳下了床。

    她对床头那只金色眸子的小狮子轻声道了句抱歉:她今天睡得少了些,还没有抱着它睡——像罗兰的眼睛,对不对?

    女孩蹑手蹑脚离开卧室,扒着门框朝外看:勃朗特此时并不在她的房间里,甚至胡桃色的木桌上刚换完餐布,还没来得及重新码放烛台与银锡壶。

    ‘抱歉’。

    贝蒂对着桌子说。

    夏夏要她多睡觉,也和床头的小狮子讲过。

    可是,她和朋友有个约会。

    顶着乱糟糟金发的姑娘从床下的小皮箱中翻出一瓶粘稠的水银,一把小蜡烛,一盒铁罐油彩——里面不是油彩,是死在特定日期的甲虫的尸体。

    除此之外,她还找出了缝在窗帘角的一支长针。

    房间里最大的那面落地镜前。

    瓷碗盛满水银,甲虫的尸体与长针刺破的血珠。

    当蜡烛被点燃,一股潮湿的水汽开始从焰尖儿上冒了出来。

    贝翠丝托起瓷碗,将它泼在了落地镜面上。

    “我是星辰留在水面的倒影。”

    光滑平整的镜面如同被风拂过的柔软缎子般起了波澜。

    不消片刻。

    有人在她耳边说话了。

    “看来,我的小勇士已经把秘密传递给自己的哥哥了?”

    是个女人的声音。

    温柔,生机勃勃。

    她好像一早就知道贝翠丝能成功。

    “哥哥很生气。”贝翠丝蹲在地毯上,静悄悄盯着镜面里的自己:“…我们要搬走了。”

    镜子里的女人替她高兴。

    “你让家人们远离了危险,小贝蒂,这都是你的功劳。”

    贝翠丝摇摇头:“…是棺。”

    她不叫女士或夫人,只称呼她为‘棺’——恐怕这也是她们能成为朋友的原因。

    自某个满月的夜晚之后。

    贝翠丝磕磕绊绊地把经过讲给棺听,然而到了有些地方却一笔带过。镜子里的女人知道她害羞了。

    “审判庭不会无缘无故帮助凡人的,小贝蒂。我看,这不正如你意吗?这回,你要到你的罗兰身边去,和他更亲密地待在一起了…整天都是。”

    贝翠丝把半张脸用胳膊挡住,傻笑从眼睛里冒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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