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二章李渡岭夜晚歌声(一)(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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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夏将最后一节电池塞进强光手电时,桌角的老式座钟突然 “当” 地响了一声。黄铜钟摆晃得他眼晕,就像此刻客厅里此起彼伏的呼吸声。

    “真要去?” 孙运清攥着桃木护身符的手泛白,腕间的佛珠被捻得咯吱响,“我奶奶说李渡岭的老槐树会缠人魂魄,尤其是唱《游园惊梦》的调子时。”

    “都什么年代了还信这个。” 张晓虎把登山绳往背包里塞,肌肉贲张的胳膊蹭到墙皮,“上周测绘队刚去过,除了几间破庙啥都没有。” 他的目光扫过墙上的合照,去年毕业旅行时大家在丹霞山笑得灿烂,如今每个人脸上都蒙着层灰翳。

    韦蓝欣推了推眼镜,镜片反射着电脑屏幕的蓝光:“1943 年《浔阳晚报》记载,李渡岭曾有十三名戏班伶人在一夜之间消失,当时目击者称听到持续整夜的昆曲。” 她点开扫描件,泛黄的铅字在黑暗中像虫豸爬行,“其中压轴花旦艺名‘云袖’,擅唱《牡丹亭》。”

    陈婷突然打了个寒颤,抱紧怀里的热奶茶:“我叔公是护林员,说上个月巡山时看到老槐树下有穿旗袍的影子。” 她的指甲在杯壁掐出月牙形白痕,“而且那影子没有脚。”

    林夏啪地合上手电盖:“装备检查好,八点准时出发。” 他的目光掠过众人 —— 李婉儿正往录音笔里换存储卡,金属外壳映出她紧张的瞳孔;张磊帮苏晴调整登山靴鞋带,指腹反复摩挲她脚踝的旧伤;任东林翻着泛黄的地方志,手指停在 “李渡岭” 条目上;陈崇玲靠着门框抽烟,火光在她眼角的疤痕处明明灭灭。

    越野车碾过碎石路时,孙运清的佛珠串第三次缠上方向盘。车窗外的暮色像被墨汁浸透,远处李渡岭的轮廓在云层里若隐若现,像头蛰伏的巨兽。

    “还有五公里。” 张晓虎猛打方向盘避开横在路上的枯树,“导航彻底失灵了。”

    林夏突然按住孙运清颤抖的手:“别碰那个。” 副驾驶座前的储物格里,一面民国时期的铜镜正自发旋转,镜面映出的后座空无一人 —— 可那里明明坐着陈婷和韦蓝欣。

    昆曲的调子就是这时飘进来的。咿咿呀呀的女声裹着山风钻进车窗,唱的正是《游园惊梦》里的 “原来姹紫嫣红开遍”。李婉儿的录音笔突然发出刺啦杂音,她慌忙按下录音键,指尖触到机身冰凉的刻痕,像有人用指甲反复刮过。

    “关掉它!” 孙运清突然尖叫,指着后视镜,“那是什么?”

    镜面里,一道白影正贴着车顶飘移,水袖般的衣袂垂到车窗边。陈婷猛地回头,只看见张磊抓着苏晴的手,两人脸色惨白。任东林突然开口:“1943 年失踪的戏班,班主女儿就叫云袖。” 他翻开地方志,泛黄的照片上,穿戏服的女子眉眼间竟与陈崇玲有几分相似。

    越野车在老槐树下猛地熄火。车灯熄灭的瞬间,整座山陷入死寂,只有那昆曲还在继续,这次清晰得仿佛就在耳边。张晓虎抄起工兵铲下车,树影里突然落下串银饰,叮当作响地砸在他脚边 —— 是支点翠头面,碎珠片在月光下闪着幽蓝的光。

    “别捡!” 陈崇玲突然出声,烟头烫在虎口,“那是死人戴的。” 她掀起裤脚,小腿内侧赫然有道月牙形疤痕,“我奶奶说,当年云袖就是戴着这套头面下葬的。”

    李婉儿的录音笔突然自动播放,除了昆曲,还多了段模糊的对话。男人的声音压得很低:“…… 埋在戏台底下…… 头面得摘下来……” 女人的啜泣声混着泥土翻动的闷响,最后是声凄厉的惨叫,像被生生掐断在喉咙里。

    “到了。” 林夏推开车门,老槐树的虬枝在月光下张牙舞爪,树洞里隐约能看见暗红的布料。远处废弃的戏楼轮廓歪斜,飞檐上的琉璃瓦在夜色中泛着青光,正对着他们的那扇窗,像只凝视的眼。

    韦蓝欣突然抓住林夏的胳膊,手指因用力而发白:“看树干。” 粗糙的树皮上,有人用利器刻满 “云袖” 二字,最新的刻痕还渗着粘稠的液体,在月光下泛着铁锈色。

    张晓虎率先走向戏楼,工兵铲拖在地上划出火星。木质楼梯在脚下发出腐朽的**,每级台阶都积着半指厚的灰,却在中段处有串崭新的脚印 —— 是双绣着缠枝莲的布鞋印,尺寸极小,像是女子的。

    “这戏楼是民国二十年建的。” 任东林用手电照向斑驳的匾额,“当年最红的‘咏春班’就在这里驻场,云袖是台柱子。” 他指着墙上模糊的海报,褪色的墨迹勾勒出穿戏服的女子,水袖半遮着脸,眉眼间有种惊心动魄的美。

    昆曲的调子突然清晰起来,像是从戏台底下钻出来的。李婉儿举着录音笔靠近,突然踉跄着后退:“下面有东西!” 戏台中央的木板缝隙里,渗出暗红色的液体,顺着木纹蜿蜒,在地面汇成小小的溪流。

    张晓虎用工兵铲撬开木板,一股腐朽的腥气扑面而来。地窖里堆满散乱的白骨,最上面的颅骨眼眶空洞,嘴里含着枚银戒指,戒面刻着 “云” 字。李婉儿的录音笔突然自动停止,显示屏上跳出一行乱码,几秒后变成清晰的字迹:“七月初七,还我头面”。

    “今天是七月初六。” 孙运清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佛珠散落在地,滚到白骨堆旁,“我奶奶说,横死的人会在头七前找替身。”

    陈婷突然指向戏台侧翼,手电光里,一件月白色旗袍挂在衣架上,领口别着支点翠头面 —— 正是刚才在车后视镜里看到的样式。旗袍下摆还沾着泥渍,像是刚被人穿过。

    “别动!” 陈崇玲突然冲过去按住陈婷的手,她的指甲掐进对方胳膊,“这是我太外婆的戏服。” 她掀起旗袍内衬,泛黄的绸缎上绣着极小的 “云” 字,“我太外婆就是云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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