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第36章(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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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之后数月的响马生活并不太平,许明意不太愿意回想那顿时光。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他拿枪杀过人,也提刀斩下残肢断臂,桃红浅碧的春色里都似蒙上了一层血色,透着血腥气。

    许明意跟着平顶寨下山劫掠,被官兵追剿过,和别的土匪抢过地盘,手里握着的除了枪械,还掂过带血的银子。时日一长,杀戮磨硬了许明意的心肠,他下刀时不再手抖,碰上硬骨的肉票,手上也会见血。他听过恶毒的诅咒和辱骂,骂他丧尽天良,诅咒他不得好死。

    许明意无动于衷。

    有那么一时片刻,许明意几乎迷失在这样血腥的杀戮当中,他是杀千刀的响马,是匪盗。他不杀别人,别人也会杀他,没有退路,没有回头路。

    时局混乱,当地的军阀与邻省的军阀交过火,打得凶,便多了许多持械的逃兵还有流民。独山龙借此机会广纳队伍,收留了不少青壮流民和逃兵,平顶寨在这段时日里人数枪支都渐渐多了起来。许明意在平顶寨中也不再籍籍无名,山中的响马都知道秧子房的掌柜许明意名字斯文,看着瘦弱,却是个心狠手黑的,偏也没什么人真敢招惹他。

    无他,许明意身边站着平顶寨中的迎门梁,炮头秦河。

    真正让许明意声名鹊起的,却是在与平顶寨的死对头贺豹子的几番交火相争中。

    平顶寨和响龙山两窝土匪争端由来已久,积怨甚深。无他,一山不容二虎,土匪本就煞气重,更不肯相让,一来二去的,就成了今日见面分外眼红的局面。

    虞城临阳相近,中间隔着一个不大不小的遂阳,平顶寨便离遂阳近,响龙山则近临阳。平顶寨要下山劫掠,要圈地盘,也只能往遂阳,临阳走,毕竟虞城是大军阀阎玉山的大本营。阎玉山此人就如他的姓一般,活阎王,不好相与。因此如非必要,就是平顶寨的独山龙寇达也不想和他正面相对,自不会选择去招惹阎玉山,相比之下,临阳是最好的选择。

    可寇达没想到,他没找响龙山的麻烦,响龙山先再挑衅起了他。

    事情便是从开春后响龙山劫掠了帽儿庄开始的。

    帽儿庄只是一个不大的村落,良田大都属于当地的一个地主,寇达早几年便逼迫他们拔了庄稼种植米囊花。起初地主是不愿意的,后来被寇达逼着抽了大烟,就此染上烟瘾,一发不可收拾。秋日里种下的米囊花,春天正当收割时,还未将东西运回平顶寨,就被响龙山劫了,还打死了二十来个响马。

    寇达怒不可遏,直接让四当家廖兴和秦河去寻仇。许明意原本不在其列,他如今管着秧子房,可寇达不知怎么想的,竟让许明意也一道跟了上去。

    廖兴是平顶寨的四当家,平日里却没什么存在感,却是个直性子,重义气的男人。说的好听是直性子,说难听了,便是个莽夫,一贯只会直来直往,很有些愚忠。秦河能以一当十,便如他手中那把□□,无往而不利,和响龙山那伙土匪打将起来,大都是狭路相逢勇者胜。可不知响龙山从哪儿弄来了许多枪,竟叫廖兴一行人吃了大亏。

    后来是许明意出了个主意,便是先着人散布有一个姓于的前清遗少要折返虞城老家避祸的消息,话里很是吹嘘了一番这个遗少如何有钱,父辈在四九城里如何了不得,攒下多大一份家业,回乡的箱笼里又有多少珠宝古董,说得煞有介事。故事自然是许明意杜撰的,他本就出身没落士绅,又在四九城里待了那么些时日,见得多,谎话说起来也分外真实。他将计划说出时,秦河看了他几眼,许明意不常说起从前的事,他却能从这只言片语里推测出许明意过去的生活。

    四当家不擅这些弯弯绕绕,加之这些时日折了不少兄弟,已经很是恼火,见秦河也没异议,便点了头。

    离洪县。

    离洪县虽是个县城,可人口却不多,堪堪作一个中转站,故而往来商客不少。这一日,一支五十来人的商队便进了离洪县,为首的青年年纪不大,约莫二十出头,穿了身丝绸长衫,腰上挂的白玉佩,手上把玩着质地极好的观音玉牌,紫檀木珠子圆润玲珑,手上也了个嵌着宝石的戒指。

    那青年派头大,下马车时时踩的是人凳,脚还没挨着地,就先嫌弃起离洪县的破旧来,“这什么鬼地方,秦大,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到虞城?”

    “这一路上少爷吃没吃好,睡也睡不好,天天睁眼看着的都是你们这张张丧气脸,连个漂亮的小娘子都见不着,”他一口地道的四九城口音吐出诸多埋怨,很是骄横,那唤秦大的是个高大男人,闻言忙躬着背哄他,“就到了就到了,少爷先将就几日,等咱们回了老家,要什么有什么。”

    青年冷哼一声,甩着袖子朝客栈里头走去,一边走,还要嫌客栈破旧,不是桌子脏,便是陈列差,还说“这店不会是黑店吧?”招得客栈小二都险些赔不出笑脸。秦大哄着那少爷,又着小二带底下人去安顿,不忘叮嘱道:“我们那些东西你们店得给我看好了,要是少了一件,把你们客栈抵出去都赔不起。”

    小二连连应是。

    那富家少爷自然是许明意,秦大就是秦河了。秦河高声让人送来热水给他们家少爷洗漱,里头许明意还在挑剔,说,“把这花瓶给少爷丢了,忒丑了。”

    秦河:“是是是,这就拿开。”

    许明意:“将这画也摘了,如此粗鄙拙劣的画也敢往上挂,要是在四九城,敢送到少爷面前把他腿都打折。”

    活脱脱的一个娇气奢靡纨绔。

    秦河看着他难得露出的拿腔拿调的做作模样,有点儿心痒,又觉得实在有意思,没忍住,扑哧一声笑了。许明意没搭理他,轻轻推开一线窗户,侧身远远看去,就见客栈外的茶摊上有几个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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