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1章 谁来维护朕的颜面?(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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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松开!快松开某!”

    “贤弟啊。救救愚兄。愚兄只是被人骗来的!”

    锦袍青年奋力挣扎着。

    他那衣袍被扯得歪斜,头发散乱,露出的脖颈上还沾着酒渍。

    这般衣冠不整的模样,脸上还有,再配上他急切辩解的语气,实在没半分说服力。

    他一边挣扎,一边朝着温禾的方向呼喊,眼神里满是哀求。

    温禾眯起眼睛,盯着那青年的脸。

    看着有几分眼熟,可仔细回想,却始终记不起在哪里见过。

    以他过目不忘的记性,若是真见过,绝不会如此模糊。

    他抬手道:“放开他。”

    百骑士兵依言松手,青年立刻爬起来,胡乱拽了拽衣袍,快步跑到温禾面前,脸上瞬间堆起谄媚的笑:“多谢贤弟!愚兄这次能脱身,全靠贤弟仗义!”

    “你谁啊?”

    温禾蹙着眉,语气里满是疏离。

    青年一愣,随即拍了拍额头,笑道:“瞧某这记性,还没给贤弟介绍!愚兄李道兴,乃是广宁郡王。”

    “宗室?”

    温禾眼眸微眯,眼底瞬间闪过一丝厉色。

    他不会是想用宗室的身份来威胁我吧?

    李道兴察觉到他的审视,连忙补充道:“家兄是李承范,贤弟总该听过吧?”

    “李道宗的弟弟?”

    温禾眉头锁得更紧。

    他想起来了。

    眼前这李道兴,是任城王李道宗的亲弟弟,东平王李韶的次子。

    武德初年曾授燕州刺史,封广宁郡王,可到了贞观初年,因宗室血缘疏远,被降为县公。

    贞观九年任交州都督时,竟因害怕南方瘴气,活活把自己吓死了。

    比起战功赫赫的李道宗,这李道兴简直是个十足的窝囊废。

    “正是正是!”

    李道兴连忙点头,脸上的笑意更浓。

    “往日里家兄没少在某面前提贤弟的能耐,说你年纪轻轻就立了大功,某一直想结识,没想到今日竟在这里遇上了,实在是缘分!”

    温禾没接他的话茬,转头看向身后的张文啸,语气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方才发现他的时候,他在做什么?”

    张文啸面露犹豫,被温禾冷冷睨了一眼后,才结结巴巴地回道:“回县子,当时他……他输光了钱,正把自己的外袍脱下来,准备押在赌桌上,对了,他还带着两个妾室,当时也想把人押上去抵债。”

    “只是赌钱?”

    温禾又问,目光始终落在李道兴身上。

    “对对!就是赌钱!不算什么大错!”

    李道兴连忙接话,生怕温禾再追问。

    “至于这里的女子,某一个都没碰,贤弟可千万别误会!”

    可温禾注意到,张文啸的神色依旧复杂,显然还有话没说完。他看向张文啸,语气加重:“还有什么?”

    张文啸深吸一口气,如实说道:“他还想给赌窟里两个小女孩赎身,说要带回去做暖脚丫鬟,只是对方要价太高,他还没来得及签契,就已经把身上的钱都输光了。”

    “你胡说!”

    李道兴瞬间变了脸色,急忙辩解。

    “某那是看那两个小娘子可怜,想救她们脱离苦海!何况某根本不知道她们是被拐来的,若是知道,某定然立刻去长安县报官,把这腌臜地方拆了!”

    他说得义正言辞,仿佛自己真是什么救世的善人。

    但他说不知道那些女子是拐来这件事情,倒是有几分是真的。

    宗室子弟不至于这么饥渴。

    他们想要女人,有大把合法的手段可以获得。

    说完,他又堆起笑,凑到温禾面前:“所以啊,贤弟,这次的事……”

    “闭嘴。”

    温禾冷冷打断他,眼神里满是厌恶。

    “别一口一个‘贤弟’,我与你不熟。”

    李道兴被这眼神吓得缩了缩脖子,脸上的笑容僵住。

    他倒不觉得自己这样怕一个孩子很丢人。

    可这是一般的小孩吗?

    这是立过功,杀过士族子弟的小孩。

    温禾看着他这副窝囊又虚伪的模样,心中冷笑。

    他转头对张文啸吩咐:“把他和其他赌徒分开看押,派人去长安知会李道宗一声,就说我有急事找他。”

    温禾没直接处置李道兴,一来是不想此事提前传开,让长安流言四起,落得李道宗颜面无光。

    二来他看得明白,李道兴看着衣着华贵,却输得精光,十有八九是被赌窟设局坑了。

    按大唐律法,私下赌博需按赌资数额杖责,以他这情况,最多打几十棍,算不上重罪。

    “别啊!高阳县子,你把我抓回百骑营吧,要是让我兄长知道这事,他能把我腿打断!”

    李道兴哀嚎着,挣扎着就要往温禾身边扑,全然没了之前的体面。

    张文啸见状,立刻上前拦住他,厉声喝道:“放肆!县子岂容你随意冲撞!”

    随即对着身旁的百骑士兵吩咐:“将他带下去,好生看管!”

    两名士兵上前,架起还在挣扎的李道兴就往关押处拖。李道兴一边挣扎,一边还不忘回头哭喊:“高阳县子!求你把我关进百骑营!千万别让我兄长来啊!”

    温禾轻轻挑了挑眉,想起李道宗那天天喊自己“小娃娃”的混不吝模样,实在想不通。

    那家伙看着轻挑,怎么就让亲弟弟怕成这样,宁可进百骑营受审,也不愿见他?

    他收回思绪,语气沉了几分。

    “这些人犯里,恐怕不止李道兴一个宗室。你去逐个询问身份,把他们的名字都记下来,和李道兴关在一起,严加看管,别让他们互通消息。”

    “喏!”

    张文啸领命,立刻亲自去核查俘虏身份。

    不过半个时辰,他便拿着名册回来,神色凝重地禀报。

    “县子,确实还有七个宗室子弟,都是旁支宗室,平日里在长安没什么名声。”

    “竟然有七个。”温禾接过名册,冷哼一声,眼底满是冷意。

    他虽然知道李家这些宗室出息的没有几个,特别是这第三代。

    但是没想到崔氏竟然拉拢了这么多。

    别看这纸面上只有七个,那只是今日来的。

    谁知道没来的还有多少。

    他当即提笔写了一封密信,将李道兴与这七人的名字、在赌窟的行径一一记录,封入信封。

    “让你的亲信快马加鞭回长安,把这封信交给苏定方、许敬宗和黄春,让他们先过目。”

    温禾将密信递给张文啸,语气严肃。

    “务必叮嘱,此事暂不可声张,待陛下定夺。”

    张文啸连忙叫来最信任的士兵,再三叮嘱后,亲自送他出了村子。

    不久后。

    长安城内,百骑司内。

    苏定方、许敬宗和黄春拆开密信,看完内容后,三人脸色瞬间沉了下来。

    苏定方猛地将密信拍在桌案上,咬牙切齿地骂道:“这群混账东西!身为宗室,不思为国效力,反倒跑到城外赌窟鬼混,还差点沾了拐卖妇女的脏事!若不是嘉颖及时查获,他们还想把皇室的脸丢尽不成!”

    黄春性子虽沉稳,此刻也忍不住怒声说道:“李道兴也就罢了,竟还有七个旁支宗室,他们眼里还有没有律法?还有没有皇室的体面?若是陛下知道此事,只怕又要大动肝火了!”

    许敬宗在一旁看着没有说话。

    他目光透过窗户看向两仪殿的位置,心中有些无奈。

    怎么嘉颖每一次出去一趟,都要弄出一点动静来。

    之前是士族、然后是勋爵,现在倒好。

    连宗室都给牵扯上了。

    他不禁有些后怕。

    百骑最近惹怒的人是越来越多了。

    “奴婢这就将这密信呈交陛下。”

    黄春说吧,便着急的起身来。

    也不等许敬宗和苏定方应下,他便急匆匆的离开了百骑。

    “这件事,百骑最好不要插手。”许敬宗淡淡的看了一眼苏定方,那目光明显是想询问后者的意见。

    “此事既然高阳县子已经插手了,百骑又如何避开,何况这些纨绔子弟,也该休整休整了。”

    苏定方冷哼了一声。

    他本就看不过这些在长安城内为非作歹之徒。

    如今既然找到了他们的罪证,自然不可能就这么放过他们。

    两仪殿内。

    檀香袅袅缠绕着明黄色的帐幔,御案上堆迭的奏疏泛着淡淡的墨香。

    李世民端坐龙椅,指尖轻叩御案边缘,目光扫过殿中对立的臣子,眉头始终微蹙。

    宗室待遇的争论已持续近一个时辰,迟迟未有定论。

    之前他那父皇,为了安定宗室,便大肆封赏,一点小小的功劳便能得个郡王。

    如今这个烂摊子到了他的手上。

    前不久吏部和民部查验账簿后才赫然发现,每年给宗室的钱粮,竟然已经占据了国库一年十之一的税收。

    看到这触目惊心的数字,李世民久久不语。

    他仿佛看到了有一天,李唐宗室将这天下啃食干净的光景。

    只是……

    温禾为何没有说起过此事?

    难不成后世之君解决了这个问题?

    或许是自己未来解决的?

    但不管怎么说,既然已经发现了这个问题,便也要解决。

    今日议事便是为此。

    御案左侧,淮安王李神通按捺着怒火,紫袍下的胸膛微微起伏。

    “长孙侍郎说旁支无功,可宗室子弟自太原起兵便追随陛下,即便未上战场,也在后方筹备粮草、安抚宗族,若连这份体面都要剥夺,日后谁还认李唐皇室?”

    身旁的宗正卿李孝恭立刻附和,手按腰间佩剑,语气沉厉。

    “窦尚书说财政吃紧,可宗室俸禄占国库三成,那是因为宗室为大唐守住了根基!当年若不是宗室子弟在山东牵制窦建德,前线将士怎能安心作战?”

    “二位殿下此言差矣!”

    长孙无忌上前一步,绯色官袍下摆扫过地面,声音坚定如铁。

    “筹备粮草是地方官的本分,安抚宗族是宗人府的职责,岂能将分内之事算作宗室私功?若按此论,天下百姓缴纳赋税、耕作供粮,难道都该封爵领禄?”

    李神通闻言,脸色更沉,反驳道。

    “长孙侍郎此言偏颇!地方官中半数是宗室举荐,宗人府官员更是以宗室为主,若无宗室牵头,粮草怎能及时运往前线,宗族怎能安稳无乱?”

    “淮安王有所不知。”

    杜如晦身着青色官袍,上前半步,语气沉静却字字有力。

    “去年关中大旱,地方官延误粮草转运,其中便有三位宗室出身的县令,宗人府去年处理宗族纠纷,更是有两起因偏袒宗室子弟,引得百姓上诉至大理寺,可见宗室牵头,未必能成事,反倒易生徇私之弊。”

    李孝恭眉头一拧,对着杜如晦沉声道。

    “杜侍中只提过失,不提功劳!当年平定王世充时,宗室子弟李道玄率军冲锋,战死沙场,安抚岭南时,宗室李叔良镇守桂州,数年无乱,这些难道不是实打实的功绩?”

    “宗正卿说的是有功宗室,下官等从未否认。”

    房玄龄手持象牙笏板,缓缓开口。

    “可如今旁支子弟中,有人从未出仕、未上战场,仅凭血缘便获封县公,食邑三百户;而秦叔宝将军征战十年,负伤数十处,也不过食邑两百户,这般待遇悬殊,让前线将士如何心服?让天下有识之士如何看待朝廷?”

    李神通气息一滞,随即又道。

    “房相只论爵位高低,不论亲疏远近。宗室是皇室血脉,与陛下同根同源,即便无大功,也该有几分体面,岂能与外臣一概而论?”

    “淮安王此言,便是将宗室与朝廷分作两途了。”

    窦静捧着户部奏折,上前一步,语气直言不讳、

    “臣掌管国库,深知去年关中赈灾时,朝廷粮米不足,百姓易子而食,可长安城中,仍有宗室子弟每日摆宴享乐,一餐耗费数石粮米。陛下登基后常说以民为本,若宗室体面建立在百姓疾苦之上,这般体面,不要也罢!”

    李孝恭听得怒极,按剑的手微微用力,沉声道。

    “窦尚书竟敢诋毁宗室。那些摆宴享乐的不过是个别子弟,怎能一概而论,多数宗室子弟仍恪守本分,为朝廷效力,若因少数人过错便削减全体宗室俸禄,岂不是寒了忠臣之心?”

    长孙无忌立刻接话,语气愈发坚定。

    “宗正卿说少数人过错,可下官查吏部文书,去年一年,因贪腐、懈怠被弹劾的宗室官员,便有十五人,占被弹劾官员总数的三成!这少数人,已足以影响朝堂风气,若不及时约束,日后必成大患!”

    双方你来我往,言辞愈发激烈,殿中气氛愈发紧绷。

    大殿之中俨然升起一股浓烈的火药味。

    皇位上,李世民眉头皱的越发的深。

    神情赫然露出一抹不耐。

    可即便如此,他依旧没有开口说一句话。

    就在这时,左侧队列中一名身着青色官袍的宗室子弟突然越众而出,语气激昂。

    “若没有宗室,太上皇怎能在太原起兵?若没有宗室,陛下怎能平定四方?大唐的江山,本就是宗室打下来的,如今不过是要些俸禄,便被诸公处处驳斥,简直忘恩负义!”

    另一名宗室子弟也跟着附和。

    “就是!真到了危难时刻,还不是要靠宗室子弟挽大厦于将倾,削减俸禄,便是断宗室臂膀,动摇大唐根基!”

    “放肆!”

    李神通猛地转头,对着那两名宗室厉声喝止,脸色铁青。

    “朝堂议事,岂容尔等在此胡言乱语!大唐江山是陛下与文武百官、天下百姓一同打下来的,绝非宗室一人之功,还不速速退下!”

    可那名青色官袍的宗室仍不服气,还要开口。

    龙椅上的李世民突然重重一拍御案,声音冷得像冰。

    “够了!”

    殿中瞬间鸦雀无声。众人抬头望去,只见李世民脸色阴沉,目光扫过左侧的宗室子弟,眼神里满是厉色。

    “朕看你们是在长安待得太久,忘了当年在战场上浴血奋战的是谁,忘了天下百姓为何拥护李唐!今日议事,是为了大唐长治久安,不是让你们来争功论赏,更不是让你们来污蔑朝臣、煽动是非!”

    李神通与李孝恭心中一凛,连忙上前一步,单膝跪地。

    “臣管教不力,让宗室子弟在此胡言乱语,惊扰陛下,还请陛下恕罪!”

    其余宗室见状,也纷纷跪倒在地,大气不敢出。李世民看着跪地的众人,深吸一口气,语气稍缓却依旧带着威严。

    “起来吧,朕知道你们是为宗室着想,可凡事需有度,宗室是大唐的根基,却也不能成为朝廷的累赘,今日之事,容朕再议,尔等且退到一旁,日后若再有人敢在此胡言乱语,休怪朕不讲宗室情面!”

    “臣遵旨!”

    李神通与李孝恭起身,躬身退到一侧,脸上满是愧色。

    殿中的气氛虽稍有缓和,可关于宗室待遇的难题,依旧悬而未决,所有人都明白,这场争论,绝不会就此结束。

    就在这时,殿外突然传来太监急促的通报声。

    “启禀陛下!百骑司监事黄春求见,说有紧急密信呈递!”

    “百骑?”

    李世民的声音刚落,殿中众人神色皆是一动。

    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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