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拒婚(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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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他要的话……她给他画,也不是不成呀。
宁瑶忽然又想起昨天那一眼,他猜到桂花枝是她做的了么?是从给他绣的手帕次品上残下来的线,她后来左想右想,总觉得送给他的帕子只绣一幅青竹太不公平,想了想自己自见他之后一直熏着丹桂香,蟾宫折桂也是好意头,又小心翼翼地绣了几瓣金黄的花上去。
她用自己素日的香膏熏了又熏,十分想把它送出去。
今日事出有因,如果不拿她给徐姝、徐家人的药引和她为他治病的恩惠相逼,她都恐怕有些劝不动他。
时至今日,小郡主掰着指头算了算,她挟恩图报已有三回。
想到白子哲说她越来越得心应手,郡主撇撇嘴,不认。
至于前面一次……宁瑶沉下心来想了想书生之前和她说的前缘,是怎么也记不清了。
当日书生已彻头彻尾地又和她讲了一遍,故事原是这样:
十二年前的夏。
这一年,宁瑶五岁,书生七岁。她同父王一道下江南,自己烧得糊里糊涂什么都忘了,只记得醒来时已坐在回京的船上,然而书生却咬定了说那天他遇见的一定是她。
灯花一声爆裂,打落在他温柔的眼里。他握着她的手一个个字认真地写,徐家人忽然造访,次日就在汤水里混了蒙汗药把他带走。他至今仍然不知阿娘究竟和徐夫人做了什么交易,只知道那夜后,阿娘成了他的养母,他却摇身一变成了走失七年回来的徐家公子。
徐家是商贾之家,而在江南这样的事也并不少见。众人不曾莫名这位突如其来出现的公子哥,而那偏远山村和阿娘生活的记忆,都好像被人刻意更改,成了一场梦境。
但他却仍然还记得。
徐家子嗣不丰,长房也单单几个未长大的子女。徐知远在其中读书最是出挑,夫子连连赞许下,徐老爷也不得不承认他的确优秀,逐渐有了培育成才的意思。他卯着劲儿又得了几次嘉奖,让族中彻底放下心来,决定铤而走险。
他们被京城许家拿捏了太久,又苦于朝中无人。多年金尊玉贵的商会大族终于不足于江南这四方天地。
徐家必须要有人入仕了。
然而就在这夜,徐家的大公子,未来将倾尽全族之力拱上皇榜的少年郎,却趁满院的书童小厮不备,钻了个狗洞,跑了。
宁瑶听到这里,很稀奇地看他:“你还会钻狗洞呐?”
在她眼里,这长身玉立的青年似乎从梦中相逢那一眼便极尽文人风骨,她便偏要看这风骨一寸寸折下来。后来他当真为她蹲了苏家的大牢,她又心疼了。没成想从前,看起来温文尔雅的公子哥还钻过自家的狗洞。
书生眼里凝着笑,失笑地看她:你对我也太过赞誉。
她这一插科打诨,徐知远脸上那抹为人不知的、不堪的薄红倒稍稍退了些。阿瑶抓紧了他的手,紧跟着又问:“然后呢?”
然后?然后是梦里,彻夜不眠的大雨。
虽然是垂髫幼童,但徐知远幼时行事已初现章法。他有惊无险地一路走回了那小村落,倾盆大雨携闪电白光轰然而至,但迎接他的,却只有荒无人烟的一片死寂。
仿佛有人知晓他一定会来,整个村子里都空了。村里没有熟悉的炊烟,没有零星的灯火,只剩下一片生冷的安静。
他在雨里摔了个跟头,擦去好大一块血肉,却顾不得疼,跌跌撞撞地去找自家的院落??
人去楼空。
书生疾笔忽然顿住,整个人如风中落叶一样萧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