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第37章(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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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无助地张嘴,若是能发出声音,那一定是痛苦的嘶鸣。

    是你,是你把我姐姐杀了。

    何识安用手势比划着这句话。姐姐是跟你走的,现在姐姐没回来,你却回来了。

    明桃没法辩解,只是重复着对不起。

    何识安泪流满面,接着比划:我不该把你带回家里,我不该让我姐姐看见你。

    自他病了一场后,再醒来时,不知为什么,爹娘都不在了,他也突然不能讲话了。

    姐姐告诉他,他只是生了一场小病,以后一定会好起来,可他看的出来,事情明明没有那么简单,姐姐眼睛里全是悲伤和痛苦。

    四邻们都用同情的眼神看着他们,但他听不清楚他们的议论,自那场大病之后,他的听力也不如从前,他只知道,蔚县出了大事,似乎是和最近京城来的一位公子有关。

    直到那位京城的公子走了很久后,姐姐突然拿着诉状说要去京城一趟,他这才明白过来,爹娘的死是有蹊跷的。他偷偷看过诉状,但里面有太多自己不认识的字,他只看懂了一个充斥着满篇的袁字。

    他在家等了很久很久,姐姐却一直没回来。

    直到有一天,一位很温和的公子拿着姐姐的玉佩出现在了家门前??那玉佩,是爹娘在他和姐姐出生时打的,他和姐姐一人一块,用的虽不是最好的玉,却已经是爹娘花了所有积蓄买来的了。家里虽然穷,但爹娘说,他们的降生是这个家最重要的事。

    他说,是姐姐派他来接自己的。

    这位青公子很有礼,似乎是体谅他不能讲话,处处派人对他照顾有加,几乎让他有些受宠若惊。

    其实,他不在乎自己能不能讲话,只要姐姐还在身边就足够了,爹娘已经不在了,他只希望能和姐姐一直在一起。

    但青公子和姐姐一样,问什么都不说。

    直到他在洛南看见了瘫在床上奄奄一息的姐姐,他几乎觉得天都要塌了。

    从前的姐姐能挥动锄头,能拿起针线,现在却只能躺在床上,什么都做不了。

    他愤怒地一遍遍比划着,到底是谁伤了你,姐姐却仍然什么都不说,还一直强撑着叮嘱他,若以后他不在了,要好好听青淮公子的话,不要去追问,也不要去寻仇。

    想到这些,何识安死死拉住明桃的衣袖,浑身剧烈颤抖着,悲泗淋漓,却一句话也说不出口。

    怎么可能不去追问,怎么可能?

    他听了姐姐的话,记住画像找到了明桃,也听了青公子的话,待在洛南,听沈大人的安排,可为什么姐姐还是死了?

    明桃看着他眼底的悲怆和凄然,只觉得心如刀绞,他这样愤怒而悲伤的无声诘问,比一切的质问话语都更加让人无地自容。

    如有千万斤重量压在心口,几乎压得她喘不过气。

    “识安,我没有什么好辩解的,对不起。”

    何识安更加愤怒,指甲死死扣入她的手臂,饱含泪水的眼中满是质问。

    明桃仿佛察觉不到疼痛,任他抓着自己的手臂,用另一只手从怀中掏出了一只玉佩,递给何识安。

    他的眼睛蓦然瞪大,颤抖着双手接过了这玉佩。

    “这是你姐姐临去时,让我带回给你的。”

    明桃再也承受不住,狠下心来,放开了识安的手。

    她迅速转身离去,经过卿珩时淡淡开口,“交给你了。”

    卿珩拦住了识安,却始终忘不了方才明桃的模样,那眼神与十年前他第一次见她时如出一辙,满是哀伤与彷徨。

    ??

    离开何识安的院子后,明桃直奔沈樾书房而去。

    她慢慢走着,第一次觉得很累,京城到洛南的距离远称不上舟车劳顿,但她就是累。

    何玉姬临去时的样子一遍遍回荡在她的脑中。

    那时的她本就重伤未愈,屈辱翻供后,更是失去了所有的支撑,当场晕了过去。

    即使有卿珩的方子,明桃也求师父请来御医,但仍然只能吊住她最后一口气,她知道,这是何玉姬丧失了所有的求生欲望,她在这世间再无留恋的东西,只想和地下的父母团聚。

    明桃在何玉姬榻前守了三天三夜,看着何玉姬奄奄一息的模样,某一瞬间,她竟然冒出一个可耻的想法,幸好,幸好不用她亲自下手。

    在某一个午夜,何玉姬忽然清醒了过来,看见了趴在她床边的明桃。

    她没有了任何难受的感觉,甚至觉得十分精神,若不是亲眼见过将死之人回光返照的模样,她几乎以为自己真的好起来了。

    少女几乎是在她睁眼的瞬间便抬起了身子,问:“你怎么样?”

    何玉姬笑得很轻松:“你杀了我吧。”

    她看得出来,眼前少女听到这话时,浑身都僵硬了。

    何玉姬看得很分明,眼前的少女嘴硬心软,尤其,吃软不吃硬。

    这一瞬间,何玉姬几乎想要趁机让她答应自己,杀了袁释,为自己报仇。但这念头不过转了一下,便被她压了下去。

    “你若相信我,”明桃坐在何玉姬塌前,如鲠在喉,好半天才接着道,“你若信我,便安心去,不管时间再久,只要机会来了,我一定替你,替何家所有人报仇。”

    何玉姬的目光落在她的手上,做了一件她想了很久却没做的事。

    这个动作十分突兀,明桃下意识地想将手缩回,不曾想,何玉姬只是很轻柔地感受了一下她的掌心和指尖,便松开了手。

    “你……”明桃几乎有些语塞。

    何玉姬艰难地勾起唇角,摊开自己的手,打断了她:“你瞧,我们的手,是一样的。”

    那是一双干裂起皮的手,骨节处肿起,整个手掌和指头都结了厚厚的老茧,与细嫩完全不搭边,甚至可以称得上厚实。

    “我的手是因为从小做农活便成了这样。”何玉姬温柔地盯着她,“你的呢?又是什么原因?”

    明桃愕然不已,嘴唇颤动许久,也没说出话来。

    何玉姬便自顾自接着道:“我知道,那一定也不是什么美好的经历,你一定也很痛苦吧。”

    “所以,你不用安慰我,”何玉姬轻声道,“苏家位高权重,更有皇上护着,你连自由都没有,如何能帮我?”

    “我以我的性命担保,即便我只剩一口气,也会拉着袁释一起去死,”明桃死死握住她的手,“这是我欠你的,我永远欠你。”

    何玉姬眼中盛满泪水,她忍不住笑了起来,边笑边开始咳:“好,我信你。”

    咳嗽不止,有血自她嘴角流下,她明白,自己要死了。

    最后的时刻,何玉姬的眼神渐渐涣散,却仍然喃喃着弟弟的名字,死死拉着自己的手,要她告诉识安,一定要好好活下去。

    “前面的姑娘,要石榴花吗?”突然,一道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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