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3第63章(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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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桃是在一个大雪飞扬的傍晚醒来的。

    这一觉睡了太长,过往数十年的所有如走马灯一般在脑中过了一遍,几如大梦一场。

    闭上眼,是金鳞楼伴着桂馥兰香的日日夜夜,睁开眼,唯余阒寂无声的冷清。

    那些横戈跃马,凭肩同行的过往,好像都已经是上辈子的事情了。

    她用手蒙住脸,感受指间滚烫的热泪,放任它们肆意淌下。

    直到门外有脚步声响起,她听到低低的交谈声传来。

    “好歹去休息一下吧,都多少天了,指挥使府不缺照顾的人。”

    是公孙渺的声音。

    另一道男声有些沙哑,似乎很是疲惫:“应当快了,不看她醒来,我不放心。”

    明桃起身系衣带的手一停,不动声色地将扶光缠回腰间。

    似乎是怕她醒来后看不到着急,她的所有东西皆被妥善地放在了床边,除了花花。

    除此之外,她浑身上下因为那场大火与之后劳累奔波所留下的伤口,也都被人给细心治好了,原本可怖的伤处几乎只剩下淡淡的疤痕。还有许多她自己都已经不再在意的陈年旧伤,竟也被涂上了祛疤的药膏。

    卿珩端着药掀帘而入时,看到空着的床铺,不由微微一愣。

    外面天寒地冻,里面却是炭火极足,温暖如春。房内悄然无声,唯有木炭爆裂的噼啪声偶尔响起。

    明桃静静看着眼前既熟悉又陌生的背影,轻轻叫他的名字。

    “青淮。”

    卿珩脊背一僵,放下托盘,转身看向声音的来源。

    灯火灼烁处,少女一身黑衣,面容清丽,抱着手中之剑,沉静而柔和地看着他。

    即便他已经绞尽脑汁,可她还是瘦了一大圈,薄得如一片随时会被吹走的纸,此时她站在他面前,明明一言不发,眼中却好似有千言万语。

    “这些天,我做了一个很长的梦。”明桃眼眶微微湿润,慢慢走向他,“可即使是在梦中,我也能感觉到,好像有人一直在呼唤我,看着我。”

    “那种感觉,和我曾经因中了梦偿而昏睡那段时日的感觉一样。”

    明桃看着他端着的药,哽咽笑道:“过去这么久,大概只有你还记得二师父给我开过的药方了吧。”

    “明姑娘……”卿珩眸光深邃,端着木盘的手微微颤抖。他没再叫她夫人,而是像从前那样称呼她。

    她已经猜到了,他也早不愿再瞒。

    “终于不装了?”明桃自嘲笑了笑。当她以为所有人都离她而去时,命运却跟她开了这样的玩笑,真是不知该喜悦还是难过。

    “我想过很多可能,唯独没想过你会是他。所以,所谓沧源山弟子的身份,也是骗人的吧。”

    卿珩心底微微一痛,放下木盘,上前几步,语气有些急促:“不是这样的。”

    “我和阿晗,包括公孙渺,的确都来自栖和神谷。但我父亲和沧源山山主交好,我们自小受了山主不少教导,所以也尊山主为师。”他将那些曾与毕明和苏敛讲过的话又原封不动地讲了一遍,“因为包庇邪教之人多半位高权重,我便瞒了除你两位师父以外的所有人,我瞒了太久,以至于后面我想跟你坦白时,已经不知该如何跟你开口了。”

    他愧疚地看向明桃:“对不起,若我早一些查清,或许金鳞楼??”

    “你是说,你的姑姑,是已故的先皇后。”明桃打断了他,认真地看着他的脸,一字一句地问。

    卿珩愣了一瞬,尔后点了点头。

    “所以,赵瑾,先皇后唯一的孩子,是你的表弟。”明桃语气冷静,话语中的寒意却锋毫毕现,“并且,你一早就知道了这件事。”

    卿珩一颗心如坠谷底,生涩道:“对。”

    明桃静了很久,才缓缓接着问:“那么,你是否一早就知道他和临淮王勾结的事?又有没有因为是表弟的关系所以包庇他?”

    她知道,这样的问题是没有意义的,即使卿珩真的包庇了他,但他完全可以不承认。

    可不知为什么,她直觉,卿珩不会骗自己。

    “我的确怀疑过赵瑾,”卿珩没有反驳,语气诚恳,“也的确因为他的身份,我曾从心里不希望他是那个和临淮王有所勾结的人。”

    “当时一切都太快了,比武招亲之后,便是赶赴岭南,我没再多花心力在这上面调查。若我知道了他所做的事,我一定不会??”

    “我知道了。”

    话被打断,卿珩不由一怔。他以为明桃会愤怒,又或许会打他一顿,毕竟邪教中人,邪教教主,说到底都来自栖和,无论如何,栖和都脱不了干系。但他怎么也没想到,她好像就这样放下了他的隐瞒。

    明桃避开他的眼神,好似没察觉到他的变化,只是接着道:“你口中那个一直包庇邪教的人,一直压制南越各地邪教消息的人,一定是赵邝。”

    方才赵瑾的话题仿佛就这样被揭了过去,明明她不生气,他应该庆幸,但不知为何,他心里却极为苦涩。

    不生气,是因为不在意,还是因为太在意?

    “各地官府都有信部的人,郎秦知府即使想瞒,也瞒不住的,可师父从未告诉过我们这些,说明,有人让他不要管。”

    “能让师父听命的,也只有他了。”她讽刺一笑,“说什么邪教趁虚而入,若非他这么多年的纵容,那邪教又岂会在暗处壮大至此?”

    说着说着,明桃眼角突然流下一行泪来。

    就在刚刚,她突然意识到,若赵邝一直在姑息养奸,那是不是也意味着,他和师父很可能早就预料到了京城那场大战?所以,是不是从更早的时候,师父就已经打定了主意,要牺牲整座金鳞楼,以保赵邝平安?

    明桃自嘲地抹去颊边的泪水。到了这个时候,她越发恨起了赵邝。

    不止恨他害了整座金鳞楼,也恨他为何要将一个为了他背弃一切的人亲手送上绝路,更还恨他明明已经被如此坚定地选择了,为何还不知满足,不知珍惜。

    只是,赵邝贪心至此,明桃免不了猜测,这么多年来,他留着那人的性命,是否也是别有用心?她看向卿珩,将疑问和盘托出。

    “你想的没错,”他看着明桃颊边的泪痕,紧了紧拳头,“也是那场大战中,我才意识到这个问题。若我猜的不错,金鳞卫应当都曾修炼过一种??”

    卿珩皱起眉,想了很久,但也没找到合适的词。

    明桃接了他的话:“秘术,或者,用你们栖和的话来说,法术,对吧?”

    她拔出怀中黑玉剑,陈于案前:“这把黑玉剑,每个金鳞卫都曾握过。我们皆按师父命令,在幼时修炼过秘术。”

    至于这修炼的方法??她突然意识到什么,猛地抬头:“你的意思是,这秘术的修炼方法,是那教主给的?”

    卿珩点点头:“谷外之人是绝无可能修炼法术的。和谷内之人在谷外使用法术一样,这本就是逆天而为。唯有那等心术不正之人,才会去钻研这样的邪术。”

    自然,这法子不会白给,他猜测,这人应当是和赵邝做了什么交易,而后,赵邝又授意明折将此法用于金鳞卫的训练。

    “法术对谷外的世界来说太过强大,这样的力量,对任何人来说都是难以抗拒的,包括那教主,也包括赵邝。”卿珩面色凝重,缓缓说出自己的分析,“我想,赵邝压下消息,不止是与那人做过交易的缘故,恐怕赵邝本身便是一边忌惮着他,一边又忍不住想要借他之手试图窥得一丝修炼法术的天机。”

    “赵邝是疯了不成?”明桃简直不敢置信,回想起那日同门自残的景象,这才明白过来,那教主恐怕是早早便料到了有这么一日,什么修炼禁术的方法,分明是挖了一个大坑给赵邝跳,偏偏赵邝还跳了进去,让所有人都为了他的一己私欲丧了命!

    同时,她又很是疑惑:“据你所说,先皇后既是出谷除恶,又死得不明不白,其中多半也有那邪教教主的手笔。既如此,赵邝应当对他恨之入骨才对,又为何还会信任他给的方法?”

    卿珩黯然摇头:“父亲一直不愿提起姑姑的过去,姑姑的死因我们也不得而知。当年之事,如果想查清,或许只有一个办法。”

    明桃立刻追问:“什么办法?”

    卿尘指了指她手上的镯子:“用你手上的宝物,绛珠镯。”

    他没想到,绛珠镯竟也会在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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