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0章 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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显得太心虚和急躁,所以叶夫盖尼就从沙俄文学的起源和近些年来的发展开始,与北川秀闲聊起了两人对沙俄文学的看法。

    “.沙俄文学发源于基辅罗斯988年定基督教为国教后的10世纪和11世纪之交,这点我也十分认同。

    不过我个人认为,直到12世纪初,沙俄内忧外患不断,严重影响了文学的发展,那百年间的文学作品,多为融宗教和历史于一体的政治之作,难登文学殿堂。”

    北川秀毫不吝啬地把自己两世对沙俄文学的见解讲给了叶夫盖尼听。

    叶夫盖尼认为沙俄文学在那百年间,也不能说是完全没落,可正如北川秀所说,那时期的文学作品更像是为了讨好君主、贵族所写的政治论文,实在没什么好称道的。

    他被北川秀的这番话给噎住了。

    明明自己才是正儿八经研究沙俄古代文学的学者,怎么和眼前这个年轻文学家一聊,自己好像又变成了初出茅庐的大学生?

    以他最了解的沙俄古代文学为切入点,也是因为叶夫盖尼想借此压一压北川秀的锐气,在隔壁俗称“下马威”。

    不然按照惯例,北川秀远道是客,他应该多聊聊对方熟悉的日本文学,那才是真正的“地主之谊”。

    可没曾想,话题一打开后,北川秀对沙俄古代文学的了解与认知完全不输给他,甚至在细节上的研究,好像比他还深!

    这谁受得了!

    “那你觉得到底是从哪个时期开始,我们沙俄文学才真正走进世界文学史的殿堂之中?”

    叶夫盖尼看了眼前面开车和坐在副驾驶的两位好友,他们看似对后面两人的对话不在意,其实都竖着耳朵仔细听着呢。

    不能在小弟面前丢脸!

    于是为了赚回场子,叶夫盖尼故意挖了一个小坑给北川秀。

    这个问题已经涉及到对沙俄文学史的部分历史进行定性,这种事一般都是本土文学家来干,外人不管怎么说,都有种“干涉他国内政”的尴尬感。

    另外,一般被问到这类似问题,许多海外文学家都会不假思索地把列夫·托尔斯泰的《战争与和平》拿出来说事。

    《战争与和平》确实是最具代表性的沙俄文学作品,但绝不是让沙俄文学正式进入世界文学殿堂的作品。

    这只是一些不怎么了解沙俄文学的家伙们的愚蠢认知而已。

    如果在沙俄本土的文学家们面前说出这种话,一定会被嘲笑和鄙视的。

    要是碰到一些脾气暴躁的守旧派文人,那就恭喜喜提拐杖一根,或者轮椅一辆了。

    北川秀立即就意识到了叶夫盖尼问题里的坑,他笑了笑,全然不在意,继续按照自己的想法说道:“非要说的话,12世纪末佚名作者的那本《伊戈尔远征记》,我认为从它开始,沙俄文学就正式与世界文学接轨了。

    这部以史诗般雄浑生动的文笔,叙述了1185年诺夫哥罗德-谢维尔斯基大公伊戈尔孤军出征南方波洛夫人,兵败被俘及最后回国的经历。

    整部贯穿了团结御侮的思想,在内容和技巧上堪与法国的《罗兰之歌》和德国的《尼伯龙根之歌》媲美。”

    叶夫盖尼想过北川秀可能说出的各种答案,且对那些答案都有应对之策。

    可偏偏,这家伙居然说的是许多沙俄本土读者都不太了解的《伊戈尔远征记》!

    12世纪末的这部神作,因作者佚名,且注释版本各异,阅读门槛又高,基本没怎么在沙俄文学市场上流通。

    没办法,沙俄民众的文学素养远没有他们的军事素养那么高,除了列夫·托尔斯泰这类顶级文学家的书外,很多“边角料”他们都懒得看。

    有这闲工夫看乱七八糟的古代文学作品,还不如开着坦克去荒野轰几炮来得实际呢!

    正因为这种文学市场环境,所以叶夫盖尼这类新生代作家的作品,也以战争文学为主。

    而战争文学,一向是世界文学史上不太被看好和认同的题材。

    毕竟这个题材要写的深刻,就得像《刺杀骑士团长》和《奇鸟形状录》一样,涉及到一些令人不悦的战争。

    然后写着写着,要么成了政治文学作品,要么得罪了许多既得利益者,最后不管写的多么好,都很难拿到分量重的奖项,也得不到什么推广资源。

    北川秀的这两部反战文学够深刻够火吧。

    但在日本本土和海外,和他的其他作品相比,算是默默无闻的那一类。

    这也是阻碍了沙俄文学发展的重要原因之一。

    北川秀能说出这本大部分沙俄人都说不出来的《伊戈尔远征记》,足以让叶夫盖尼等人闭嘴。

    北川秀通过反光镜看到了前排两人的惊叹表情,知道自己算是又博得了一些好感。

    高尔基三部曲归根结底还是取材自沙俄,以后肯定也要在沙俄文学市场上发表。

    如果他们文坛的人非要堵死自己的路,那也是件麻烦事。

    写人家国家的事,却不被人家所认可。

    那这部再优秀,再怎么出彩,也难以打服西方世界那堆隔岸观火的家伙们。

    “你说的对。我个人也是这么认为的。”叶夫盖尼实在不想认同北川秀,但他也没法昧着良心说谎话。

    看到这个接近两米的大汉终于服软了,北川秀长舒一口气,继续就沙俄文学历史聊了起来。

    这件事后,两人的交流愈发顺畅,剑拔弩张的气氛也消失不见了。

    汽车一路从莫斯科近郊开进市区,99年的莫斯科给人一种“大国黄昏,大厦将倾”的寂寥感,让北川秀不胜唏嘘。

    “.原以为那些寡头被拔除后,国家的政治和经济会走向新时代,可实际上.”

    叶夫盖尼叹了口气,同样对此情此景很是感触。

    上层人之所以是上层人,就是因为他们只要换一个名字,就可以重新在世界的任何地方开始新生活。

    而那些被他们吸血至死的普通人,却连换个家都难。

    “我很期待你的新作,北川秀。”叶夫盖尼已经彻底被北川秀的气度所折服,语气不再尖锐,但战意和斗志也更足了,“你也不要小看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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