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0章 中原大战正式打响,开辟第一战场陈地(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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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建安十五年,陈国行宫。

    五更的梆子刚敲过,刘协就被殿外杂沓的脚步声惊醒。

    未及梳洗,执金吾跌跌撞撞闯进寝殿:

    “陛下!大事不好了!”

    “颍川方向尘头大起,看旗号是曹魏来人……”

    “曹操?”

    刘协手中的玉梳啪地折断。

    铜镜里,二十九岁的天子眼角已生出细纹,此刻却惨白如少年时被董卓西迁的模样。

    他望了眼梳妆台前的鲁班锁,叹了口气,将之挂在了脖子上。

    卯时三刻,崇德殿。

    二十余名仍忠于汉室的官员在殿中战栗。

    由于此前陈国是同时被曹操与刘备两家管控。

    所以曹刘两家都在朝中安插了大量己方人员,以增加在朝中的话语权。

    而随着战事将起,两边都各自撤回了自己在朝中的人员。

    如今的陈国朝廷,剩下的人员都是或忠于刘协,或态度摇摆不定的人了。

    同时,由于朝廷为两家控制,为防止被对方指控。

    故而许多忠心于刘协的大臣,都得以存留。

    原时间线上本该为曹操所杀的大臣,如王子服、种辑、吴硕等辈都得以幸免于难。

    年迈的议郎赵彦,此刻须发皆张:

    “魏军此来,必是效董卓故事!”

    “臣夜观天象,紫微晦暗……”

    “爱卿可说重点!”

    刘协出声将之打断,他实在没耐心听赵彦唠叨。

    赵彦直接跪地,垂泪泣道:

    “如今曹刘交恶,齐魏中原大战在即。”

    “老臣以为,他们必是想来劫持圣驾的!”

    言罢,殿中霎时死寂。

    刘协忽然轻笑出声:

    “朕这个‘天子’,倒成了两家争抢的羔羊。”

    “什么朝廷忠臣,汉室纯臣。”

    “依朕看来,不过都是王侯将相的你方唱罢我登场罢了。”

    “先是董卓、然后是李傕、郭汜,如今又是曹操、刘备。”

    “他们占据着汉家土地,互相攻并其他诸侯,壮大自己。”

    “又有谁是真将朕这个天子放在眼中的?”

    面对刘协发出的牢骚,众人皆低头,默不作声。

    因为此时此刻,恰如彼时彼刻。

    当年李傕、郭汜也是两家交恶,然后天天当着刘协的面干仗。

    抢夺老百姓,抢夺朝廷公卿,简直视天子如无物。

    最讽刺的是,每次都还是刘协出面,派人去调解,劝两家罢兵握手言和。

    如今,曹操与刘备也要再次当着他的面,在他的家门口干一架了。

    不同的地点,但是是同样的目的。

    刘协依然对此无可奈何。

    “……罢了。”

    刘协苦笑一声,手指不自觉地拨弄着胸前挂着的鲁班锁。

    “诸位爱卿有何高见?”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全都说不出话来。

    唯有赵彦想到个办法,说道:

    “陛下,不如先让陈王千岁带兵去拦截住魏军部队。”

    “待问明缘由之后,再做商议。”

    刘协颔首,叹了口气。

    “……似乎眼下也只能是如此了。”

    当即,便遣了陈王刘宠,率领本部兵马出城拦截魏军部队。

    一声令下,三千蹶张士的铁靴踏碎封冻的护城河冰面,弩机上弦的“咔嗒”声连成一片。

    刘宠勒马阵前,迎面便撞上了魏军的先头部队。

    乃以枪尖遥指夏侯惇独目,质问道:

    “夏侯将军带如此多的兵马来本王陈地,可是为了劫持天子乎?”

    夏侯惇玄甲映着雪光,拱手时腰间佩剑叮当作响,不卑不亢地答道:

    “陈王明鉴,末将也是奉了魏公之命特来保驾。”

    “据我等探马回报,刘备欲遣人来劫持圣驾。”

    “故而我等不得不行非常之事,在未经请命之际,率兵进入陈地。”

    “本王不管你齐魏两家有何恩怨!”

    刘宠枪尖向前一戳,大喝道:

    “要厮杀去官渡、去延津!”

    “我陈国百姓经不起战火!”

    要干仗去别的地方干去,这就是刘宠的态度。

    陈国比较幸运的一点是,它同时被两大列强夹在中间。

    虽然没什么主权,但在这个烽烟四起、饿殍遍野的乱世中,却得到了罕见的和平。

    自迁都以来,几乎没有爆发过一场战事。

    陈国百姓也都一直安居乐业,算是乱世中罕见的一片乐土。

    刘宠显然不希望这份宁静被打破。

    “哼哼……”

    刘宠冷笑一声,以枪指夏侯惇身后军马。

    “既是护驾,何以携如此多的重兵?”

    夏侯惇不卑不亢地答道:

    “特为防止宵小之徒,惊扰圣驾耳。”

    刘宠大笑,“眼下便有个宵小之徒,想要惊扰圣驾。”

    夏侯惇佯作不解,装糊涂说道:

    “刘备必遣兵前来劫持圣驾,吾等先据要冲,提前部署,以卫乘舆。”

    刘宠怒叱说道:

    “本王已经言明!”

    “若欲交锋,当移他处。”

    “勿犯本王封疆,惊我黎庶百姓!”

    夏侯惇故作为难地说道:

    “天子在此,臣等皆汉室忠良,安忍弃离?”

    刘宠破口大骂:

    “此乃反贼行径,与强盗何异!”

    夏侯惇面不改色,只是一味强调:

    “我等所为者,皆为社稷计也。”

    “于心未曾有负。”

    就在两边争持不下之际,曹洪引兵骤至。

    只见他横槊冲于阵前,嗔目大呼:

    “何须与他多言!”

    “陈王既然在此率兵阻道,必是与逆臣通谋,欲危社稷。”

    “当速进兵,以卫圣躬!”

    言未讫,已麾军进击。

    刘宠眉头皱起,出汗如今。

    他麾下三千蹶张士虽皆是精锐,但毕竟寡不敌众。

    此时来的虽然只是魏军的先头部队,但至少不下六万人。

    是刘宠军队的二十倍,如何敌得过?

    况严格意义上讲,这三千蹶张士还是刘宠的私人部曲。

    养一个费钱,赔一个更费钱。

    这如何消受得了?

    眼见魏军铁骑四合,尘嚣蔽天。

    刘宠自度不能支,不得已,只得敛兵让道。

    是日,陈地百姓闻金鼓震地,皆闭户战栗,道路以目。

    后续魏军络绎而至,围城数重。

    旌旗蔽空,戈戟耀日。

    夏侯惇与曹洪、赵俨一众等曹魏重臣先入朝谒帝。

    时刘协坐于殿上,见夏侯惇等众按剑而入。

    全都甲胄森然,不禁战栗,强作镇定而问道:

    “卿等率兵入都,此何意也?”

    夏侯惇趋前拱手,声若洪钟:

    “陛下勿忧!我等等此来,非为劫驾,实为护驾耳!”

    “近闻刘备遣兵欲劫天子,故魏公命末将先至,以备不虞。”

    话落,一指身后随行而来的甲士。

    “这些都是陛下的‘天兵’,他们一定能够保护好陛下的安危。”

    众朝臣闻言,无不唏嘘。

    你都带兵强行闯入朝堂了,还非说自己是来保驾的。

    要脸不?

    刘协蹙着眉头,冷声笑道:

    “将军既是前来护驾的,又何须如此阵仗?”

    “兵围宫阙,这与劫驾又有何异?”

    政治就讲究个脸面,凡事就怕谎言被当众戳破。

    戳破了不要紧,关键看你能不能沉住气,坚持去维护这个谎言。

    夏侯惇不卑不亢地答道:

    “刘备奸诈,不得不防。”

    “为了社稷计,请陛下暂移圣驾,以避其锋芒。”

    什么?移驾!

    此言一出,满朝哗然。

    闹了半天,原来你这浓眉独眼的夏侯惇真是来劫驾的。

    陈国虽小,但还算和平昌盛。

    大伙儿们也早就习惯了这里的生活,可不想再过之前那样颠沛流离的日子了。

    大臣们全都忘不了被李傕、郭汜所支配的恐惧。

    刘协沉吟不答,显然他不愿意跟着去。

    夏侯惇遂进言道:

    “旧都雒阳,经魏公修缮,宫室已经完备,可奉陛下还于故都,以安天下之心。”

    “况陛下若真有所需,木石砖瓦,克日可办。”

    “宫室营造,不须月余。”

    “又何忧哉?末将恳请陛下迁都。”

    这里有一个细节就是,夏侯惇在刘协面前始终是自称“末将”,而不是“称臣”。

    我们常说,东汉是二元君主制,属下可以对自己的主公称臣。

    事实上,不论是在魏国还是在齐国。

    曹操的手下与刘备的手下,都分别授予的是魏职与齐职。

    而夏侯惇受的却是汉职。

    这其实是臣子的最高待遇,因为名义上天下仍是大汉的天下。

    曹操、刘备不管称公还是称王,那都是汉帝的臣子。

    所以说,授予属下汉职,其实是与曹刘并齐的最高待遇。

    但夏侯惇却坚持不受汉职,请求曹操授予他魏职。

    因为他只想当曹操的臣子,不想当汉臣。

    这展现了夏侯惇高超的政治觉悟。

    所以他在面对汉帝刘协时,并不称臣。

    面对夏侯惇的咄咄逼人,刘协脸色大变,侧目视国舅董承。

    董承会意,乃俯身在刘协耳旁低语问,“陛下有何吩咐?”

    “如今人为刀俎,朕为砧板上的鱼肉。”

    “为之奈何也?”

    董承眼珠骨碌碌一转,忽然心生一计。

    当即低声向刘协献计道:

    “……陛下,雒阳乃曹操根基,若入其地。”

    “则如鱼困涸泽,鸟缚牢笼,再无辗转之机。”

    “今曹、刘相争中原,战事一触即发。”

    “观其势同水火,且皆是倾巢相争,必然是要拼个你死我活的。”

    “依老臣之见,倒不如就暂留陈地,以观其变。”

    “待二虎相斗,必有一伤,届时陛下或可坐收渔利,重振汉祚。”

    此前被曹刘两大势力夹在中间,刘协无可奈何,只得听天由命。

    大臣公卿们都劝刘协坐观时变。

    如今两虎相争,必有一伤,可不就是机会么?

    念及此,刘协眸中复有燃起了一抹光彩。

    夏侯惇见此情景,乃复逼问道:

    “陛下!迁都之事,关乎社稷安危。”

    “还望陛下速速定夺,如若犹豫不决,末将就难保陛下的安危了!”

    此话是话里有话,但话中的威胁之意已是溢于言表。

    殿中群臣无不屏息凝神,唯闻甲士佩刀轻响。

    董承暗扯帝袖,帝乃缓缓抬首,故作迟疑道:

    “迁都乃国之大事,不可仓促而断。”

    “卿等且退,容朕思之。”

    夏侯惇眉峰一沉,正欲再言,曹洪已按剑厉声大喝:

    “刘备兵锋将至,岂容拖延?”

    “陛下若迟疑不决,恐为奸人所误!”

    左右将士亦横目环视,殿上侍卫皆惧其威,不敢稍动。

    刘协眉头紧皱,沉吟半晌,才缓声开口:

    “这样罢,诸位爱卿且退。”

    “容朕去后宫与皇后商议,只要半个时辰。”

    “半个时辰之后,一定给将军们一个答复。”

    诶你!

    曹洪还欲再谏,却被夏侯惇一把伸手拦住。

    他朝刘协恭恭敬敬地作了个揖,正色答道:

    “那陛下且先去后宫,我等暂退。”

    话落,朝曹洪等人一招手。

    哼~

    曹洪闷哼一声,不情愿地跟着夏侯惇出去了。

    但仍然叮嘱甲士,将朝堂围住,勿要放走任何一名公卿大臣。

    “元让兄,我等距离陈地只是比刘备稍近一点而已,并不比他快上多少。”

    “如果多耽搁下去,等刘备来了,事情可就不好办了。”

    “……好罢,反正就半个时辰时间,量那小皇帝也掀不起多大风浪来。”

    念及此,夏侯惇与曹洪皆是不以为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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