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8章 让你守一年的雄关,你一天就丢了?(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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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虬髯汉子环视同袍,压低嗓门道:

    “诸位,依相爷的性子,向来谨慎勤勉。”

    “什么时候会在大胜之前,便让咱们如此畅快的痛饮?”

    此言一出,众人举着的酒碗俱是一顿。

    只因他们都跟了李翊很多年,了解李相爷的脾气。

    太阳打西边出来,这里面指定有事儿啊!

    新兵李二狗手中的羊骨“啪嗒”落地,颤声道:

    “莫不是……”

    话未说完,就被什长踹了一脚:

    “吃你的肉!”

    中军帐内,李翊负手而立,远望营中火光。

    张辽大步入内,抱拳道:“禀相爷,众军士皆已饱食完毕。”

    “可有人生疑?”

    张辽正色回复道,“那群小子精着呢,这般好酒好肉的日子可不是每天都有。”

    “况战阵之上,本就是要舍生忘死。”

    微微一顿,张辽又补充道:

    “相爷,今夜将士们都在饱食,你一晚上没吃东西了。”

    “也去吃点儿罢。”

    “庖人专门为您留了一条烧鹅腿,是左腿。”

    “放着吧,晚点饿了我自会吃。”

    话甫方落,忽闻帐外喧哗,却是张飞拎着酒坛闯进来。

    “先生忒不痛快!既要犒军,怎不唤俺老张同饮?”

    “益德少饮。”

    关羽紧跟在身后,掀帘而入,丹凤眼微眯。

    “明日还有大任在身,汝岂可饮酒误事。”

    “呵呵,关将军就让益德喝罢。”

    李翊挥了挥手,“今晚大家都喝得尽兴,就别扫益德的兴了。”

    张飞闻言,顿时咧嘴笑了。

    “嘿嘿,还是先生知俺老张的脾气。”

    “二哥也别扫兴,来来来,一起喝。”

    “今晚咱们就喝个痛快!”

    就在齐军大营,举杯痛饮美酒之时。

    远在虎牢关上的郭淮却眉头紧皱。

    “什么?”

    “到关前第一件事是杀牛宰羊,痛饮美酒?”

    郭淮背着手,满脸的疑惑,“他们要做什么?”

    李翊这波操作,郭淮属实没能看懂。

    开战前大飨士卒虽然没错。

    但做到这种程度未免太过了,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们已经拿下虎牢关了呢。

    人道此子用兵如神,李翊又想耍什么花招?

    “传令下去,加强戒备。”

    “务必严防齐人夜袭关隘。”

    “遵命!”

    传令兵很快将郭淮的命令传达了下去。

    有不少守夜的士卒发着牢骚说道:

    “哼,齐人在下面吃酒喝肉,乃公却在城头喝西北风。”

    “真是岂有此理!”

    由于关中本来就是要放弃的,所以虎牢关能够得到物资补给自然也不多。

    肉类、蛋类营养食品自然有限。

    “嘿!把乃公惹急了,出关投齐去也。”

    “嘘!小点儿声,你不要命了!这话被听着可是要杀头的!”

    “杀头怎的?死前至少让嘴上沾点儿油,免得当个饿死鬼。”

    关上守军牢骚满腹,关下士兵开怀畅笑,形成了鲜明对比。

    但是,若让关上守军知道关下这帮人明日要做的事,那他们肯定笑不出来了。

    更鼓三响,李翊走出大帐。

    但见星河璀璨,夜风送来断续的鼾声。

    他仰头饮尽杯中残酒,轻声自语:

    “明日此时,不知几人能再见这星光……”

    次日,清晨。

    昨日吃的最好的士兵,一大早便被叫起了床。

    众人原本以为,他们肯定要充当此次攻打虎牢关的先锋部队。

    是以,每个人都提前做好了心理准备。

    但意外的是,军官们并没有让他们披甲上阵。

    而是将他们聚在一起,说李相爷有事吩咐。

    众人乃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齐聚校场。

    晨光熹微,八百壮士肃立如松。

    李翊按剑登台,甲叶铮然作响。

    他目光如电,缓缓扫过每一张面孔。

    “昨夜酒肉可足?”李翊声若寒铁。

    众军齐吼:

    “谢相爷赐宴!”

    李翊忽振臂高呼:

    “尔等可知为何独飨尔等?”

    不待回应,剑指东方初阳:

    “因尔等皆是我大齐锐士!虎牢关下破曹贼者,非汝辈不可!”

    李翊极具演讲才能,将一句普普通通的话,说的慷慨激昂。

    “昔日光武二十八骑定河北,今日吾等八百虎贲,难道攻不下一座虎牢关?”

    张辽、高览等将突然非常“配合”地捶胸怒吼:

    “愿为相爷效死!”

    顿时群情激荡,八百人齐齐以刀击盾,轰然如雷。

    李翊忽抬手止住喧哗,亲兵立时推出一具庞然巨物——木鸢。

    展翼竟有丈余,牛皮蒙面在晨光中泛着金色。

    “此乃墨家秘术。”

    李翊抚过木鸢骨架,“今夜子时,尔等当乘此神物,自东山飞渡雄关!”

    话音未落,军阵立马开始骚动起来。

    “怕了?”

    李翊冷笑骤变厉喝:

    “抬起头!看看你们铠甲上的刀痕!哪一道不是从黄泉路上杀回来的?”

    “只可惜子龙将军不在此,李某就很喜欢子龙将军时常挂在嘴边的一句话。”

    “大丈夫得死于沙场者,幸也。”

    “尔等何惧之有?”

    话落,李翊剑锋陡转,直指虎牢:

    “飞渡者,每人赏百金!先登者,官升三级!”

    所谓,重赏之下必有勇夫。

    在巨大的利益驱使下,八百壮士还是发出了震天的吼声。

    “喏!”

    众人虽然表达了决心,但对具体如何飞渡虎牢关却仍旧心存疑虑,

    毕竟用木鸢飞行这种事,在军事一道用的还是太少了。

    李翊翊见众军犹疑,乃出鸢架,摘叶示之。

    “诸观此叶何以飘摇?因风托之也。”

    “此鸢广丈余,蒙以厚革,自高临下,必若此叶乘风而行。”

    众军士这才恍然,皆拜服道:

    “相爷神机,非我等所及也!”

    ……

    是夜,夜色如墨,虎牢关前忽起震天鼓声。

    关羽亲率大军,高举火把如星河倾泻,直扑关下。

    “报——齐军攻关!”

    探马踉跄奔入关楼。

    郭淮冷声笑道:

    “果不出我所料也!”

    “前日令军士痛饮,只为慢我军心耳。”

    “幸亏吾早有准备。”

    话落,当即披甲登城,但见关下火光绵延数里,“齐”字大旗旗猎猎作响。

    他转身对副将说道:

    “李翊小儿,不过如此。”

    “传令三军,死守关隘!“

    “我等有虎牢天险,贼虽有百万不足惧也。”

    关城上顿时箭如雨下,滚木礌石轰鸣不绝。

    关羽丹凤眼微眯,挥刀格开流矢,沉声道:

    “云梯队,上!”

    就在虎牢关正面战场厮杀得正酣之际。

    东山之巅,李翊手执望远镜,远眺着关前战火,嘴角微扬。

    八百死士已各就木鸢,牛皮蒙制的翼面在山风中猎猎作响。

    “相爷。”

    张郃疾步近前,铁甲铿然。

    “儿郎们临渊生怯,您看您是否亲自再去一趟?”

    看来,临门一脚面对高空时,众人还是心生怯意了。

    尽管此时风向正佳,却无人敢跳。

    所以张郃才着急忙慌地跑来,让李翊再亲自去一趟现场,提振一下士气。

    “不必。”

    李翊收起望远镜,大氅在风中翻卷如翼。

    “你只告诉他们——”

    “国家养你们这么多年,跳不跳,自己看着办!”

    话落,又重新举起望远镜,不再理会张郃。

    张郃瞳孔骤缩,抱拳暴喝:

    “喏!”

    转身时腰间环首刀已半出鞘。

    崖前军阵骚动,张郃提刀赶来,厉声叱道:

    “相爷传话!”

    “国家养士千日,跳与不跳,自行决断!”

    原本骚动的人群,顿时沉默了。

    终于,有人鼓起勇气,肩扛木鸢,纵身跃下。

    “轰——”

    牛皮翼面兜住山风,那铁塔般的身影竟真如鹞鹰滑向关城。

    紧跟着,又一名士兵怒声喊道:

    “娘哉,拼了!”

    说完,便抱着木鸢冲了出去。

    霎时间,八百木鸢次第腾空。

    夜穹下恍若群星陨落,又似银河倾泻。

    李翊指尖摩挲望远镜上的云纹,忽听得身后亲兵倒吸凉气——

    最后留下的三十余人,正被张郃亲兵持弩逼向悬崖。

    “相爷……”亲兵欲言又止。

    李翊转身望向关城烽火,嘴角扯出冷峻弧度:

    “告诉云长,可以总攻了。”

    山风传来零星惨叫,那是失控木鸢坠崖的声音。

    但更多的黑影已掠过月轮,扑向那座千年雄关。

    虎牢关前,战况正酣。

    关羽青龙刀在火光中划出森冷弧光,厉声喝道:

    “云梯队,再上!再上!”

    第三批死士扛着竹梯冲向城墙,城头滚油如瀑而下,惨叫声撕心裂肺。

    郭淮在箭楼内冷笑:

    “传令,调西城弩手上墙!”

    “叫军士们放一万个心,这红脸贼破不了我的关。”

    副将刚要离去,忽听外面惊呼四起。

    “将军!天上……天上有……”

    亲兵跌跌撞撞冲进来,面如土色。

    郭淮疾步出楼,抬头瞬间,如遭雷击。

    夜空中数十黑影正如秃鹫般盘旋而下,最近的一个已清晰可见有人背后“长出”了牛皮翼。

    “这……这……”

    郭淮佩剑当啷落地,“莫非李翊当真是天神,竟能召来天兵?!”

    很快,城头上的守军,都瞥见了夜空上飞来的齐军。

    由于是黑夜,大伙儿看不清细节。

    只当是天兵降世,一时间流言如野火般在关上蔓延。

    “是天罚,是天罚啊!”

    “齐人能召来天兵天将!”

    “快逃命啊!”

    这种场面,魏军是真没见过。

    尽管飞来的数量不多,但足已吓破本就士气不高的守城将卒的胆。

    西门处,第一具木鸢轰然坠地。

    壮士从破碎的骨架中跃出,舞动长刀,瞬间斩翻一名守军。

    “杀贼!杀贼!”

    越来越多的木鸢安全着陆,然后奇袭至关头。

    城头守军吓得魂飞魄散,有人甚至直接跪地求饶。

    郭淮连斩三名逃兵,嘶吼道:

    “不许退!不过是……”

    话音未落,一支流矢正中肩甲。

    关下关羽丹凤眼骤亮,喜道:

    “先生计谋成了!”

    于是赶忙转头对手下人喊道:

    “城门已乱,撞车上前!”

    百名壮汉推着包铁巨木开始冲击城门。

    东墙处,李翊亲自指挥攻打的城墙已然打破。

    他冷眼看着溃逃的守军,只吩咐手下人别追的太远。

    张郃浑身是血地奔来:

    “相爷,西门已控!”

    “点火。”

    李翊淡淡道,三支火箭冲天而起。

    郭淮望着接二连三亮起的火光,终于面如死灰。

    副将拽着他大喊,“将军,快走!”

    “走?”

    郭淮惨笑着望一眼如墨的天空,“能走到哪里去?”

    “我一日失城,你觉得即便我回去,魏国还有我的容身之地么?”

    郭淮面如死灰,生无可恋地说道。

    成都方面给他下达的最高指示,是要至少守住一年。

    结果郭淮就只守了一天。

    打出这个战绩,他都没脸再见人了。

    对面太可怕了,真希望这一切都不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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