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9姚梦芹殁(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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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是宋灵书不敢大意，精光眸中时时闪着警惕，在暗旧的昏黄光影里格外显眼。

    或许真的有诈。

    而且不止阮清澜。

    那个满眼庆幸、一直哄着三皇子往自己怀里拽的向若蝶。

    那个贼眉鼠眼、进了灵妍阁便跟宫人东问西问的孔映欢。

    以及眼神中尽是冷漠与算计、独独没一点动容的曹可臻。

    甚至和姚梦芹同宫住着、无论虚情假意都最该掉几滴眼泪的虞青禾，此刻脸上也不见流露出什么不舍与怜悯。反而有一种极力克制的恐惧，深深隐藏在她强壮镇定的表情之下。

    更别提最后进来的皇后阮箫筠和叶知秋。一个只忙着跟阮清澜学习中宫之主应当如何处理今日之事，一个则挑了离人群最远的圈椅坐下，满眼冷峭旁观着一切。似乎皆没把有人死了当作一回事，只像是必须来这儿走这个过场。

    每一个人都心怀鬼胎，独独除了站在门口的安碧。

    她身上穿着素蓝色的袄子，头上没戴什么首饰，若非不必像文禧宫的宫女那般忙进忙出，光看打扮，根本看不出她也是个主子。

    也或许正是安碧这样守朴抱素、不欺方寸的性子，才让她在利益迷人眼的皇城宫里，还能保留下人心中最正常的一些感情，比如同情与哀伤。

    安碧是跟着同宫主位娘娘叶知秋一道而来的，但此刻她站的却是虞青禾的身后。

    她耐心安抚着虞青禾，上下嘴皮轻轻合合不知说了什么，但见虞青禾的神色倒是渐渐懈了下来。紧绷的脸上开始有了些难过弧度，再望一眼床榻上阴阳相隔的二人，猩红眼角终也是流下了两行清泪。

    奇怪。

    安碧究竟说了什么？她又究竟知道些什么？

    流萤看着眼前种种，满腹狐疑，以至于汪芷柔来扯她袖子都过了半晌才有所反应。

    “……真是可怜见的，这么小就没了母妃。”

    汪芷柔偷偷摸摸跟流萤嘀咕着，“向昭容虽也疼他，但终归不抵亲生。唉，真不知三皇子以后要交给谁帮着抚养，亦或者直接送去那也没个人影的皇子府也说不准。”

    皇子府是不太可能了。

    三皇子还太小，怎么着也得开了智再送去独立过活。多半还是得交由高位嫔妃暂代抚育。

    又想到一直对三皇子虎视眈眈的向若蝶。

    流萤还是微不可见摇了摇头。

    阮家是不会放任宫中现存唯一的皇子去到别人膝下的。

    那交给谁才是最好呢？

    流萤仔仔细细扫过眼前众人一遍，定格在最奇怪的那个人身上，心中渐渐有了答案。

    剩下的就是如何将这个答案变成现实。

    而这个问题，也不单单是流萤一个人在考虑，阮清澜就先人一步。等闻寻也闻讯赶来后，她遣走了所有嫔妃，包括皇后，也叫叶知秋陪同送回凤仪宫了。

    独留她自己，跟闻寻商议三皇子的去处。

    “皇上，姑母的意思，还是先将彦儿送到慈安宫的好，由她老人家亲自带着，谁都挑不出错。而且，也对谁都好。”

    也对谁都好，这几个字，阮清澜说得有些一字一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