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春落(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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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场春光再怎么烂漫,我也必须重新启程。]

    -

    春好是最后一个从考场里出来的。

    所有人脸上都或开心或忧愁,只有她,面上什么表情都没有。

    她身上还套着秦在水的风衣外套,在阳光刺眼的夏天,在青春闪耀的群体里显得不伦不类。

    校门在她身后关上。

    门口采访的记者都走光了,记者总喜欢采访第一个跑出考场的学生。

    村伯伯在等她,后面还跟着两位警察。

    没有秦在水。

    没有他。

    春好肩膀下塌,原地眩晕了一道,她往前踉跄两步才站稳,村伯伯赶紧过来扶她。

    她第一天考试从西村下来后几乎没睡觉,直接进考场了,整个人精神十分差劲,晚上倒睡了会儿,但大概率也是睡不好的。现在终于考完,她一定累坏了。

    可警察还要带她去派出所做笔录。

    非法拘禁、聚众闹事的村民已被拘留,其中不少人还牵出了近几年其他的暴力案件,后面会全部依法起诉,大概要判三到五年。她父亲自然也在里面。

    春好点头,轻声:“嗯,我知道了。”

    做完笔录,她趴在桌子上睡了会儿。

    女警又喊醒她去县卫生院换药。

    她的手腕就开考前简单地消了毒,怕影响她写字,没有包扎得很紧实。

    手腕裹上新的纱布。

    她独自在走廊尽头坐了会儿,身上其他细小的伤口已经开始结痂。她头往后靠着墙壁,静默地看窗外。

    晚霞刚刚消失,还处在天黑前最后的浅白里。夕阳里的青山是温润的,不像夜晚那样狰狞。

    春好思索不了任何事。

    分别那一晚已经用掉她所有的情绪,考试也花光了她所有的力气。

    她未来会飘向哪里,够不够去北师大,她也不再豪言壮语。

    就这样吧。

    她太累了。

    村伯伯付完换药的钱出来,看她疲惫地倚靠在长椅上,眼睛阖着,像是睡着了。这三日折腾下来,她嘴唇已经毫无血色。

    高考发挥得如何他也绝口不问,有学上就行,总比缺考复读一年好。

    吴书记轻轻坐到她身边。

    春好却浑身一震,警觉地睁开眼,见是村伯伯,她脑袋才又垂下去。

    走廊上消毒水味刺鼻,人来来往往,各式各样的鞋子从她面前匆匆经过。

    “村伯伯。”她出声。

    “嗯?”

    春好开口:“他呢?”

    村伯伯知道她是问秦在水。

    他笑一下,说:“秦教授回北京了。”

    春好抬抬眼皮,不怎么相信。

    但能回北京,能走路上飞机,说明人没事,她只能这样安慰自己。

    那晚警察应该来得很快,他没有出事,他只是突然有工作回去了。他以前也这样西南、北京来回跑。这次的事只是一个小插曲。

    等过几天,她就能见到他了。

    但因为要配合调查的缘故,春好在西达留了一周。

    村伯伯偶尔来看她,他最近在忙安置点的收尾工作。西村闹事的人被抓后,剩余还在观望的村民全部同意签字,搬去了安置点。

    那个安置点春好也去了,她跟着县政府一块儿去的。

    这天是安置点圆满收官,全体入住的剪彩日。

    下了大巴,春好眯眼看天。

    天空湛蓝而巨大,她看得有些眩晕。

    青山层层叠叠,仍像一把把巨大的锁链。热风阵阵,夏天来临,春天是真的结束了。

    这一周,她没见到秦在水,没见到蒋一鸣。和他们相关的所有事都像人间蒸发了一样。

    仿佛她从未踏出过这里,也从未和他们相遇过。

    春好也不敢追问,怕得到自己害怕的答案。

    搬迁的安置点坐落在坪地上,看起来很安全,应该不会再有山体滑坡。

    西南项目园的厂房就在旁边,建筑上有“明坤集团”等字样。

    市里的领导、媒体,各路投资人全来了。

    村民搬了新家,没了故意煽动情绪的人,气氛一片喜气洋洋。

    明坤集团来的代表却是朱煊。

    春好坐在台下的塑料椅上,听见主持人念出“明坤集团代理董事”的字样时,她大脑懵然。

    朱煊神清气爽,一副接了泼天富贵的表情。

    春好就这样鼓着掌,听完了全程。

    剪彩活动结束,她不知受什么驱使,春好下意识上前,想问朱煊,秦在水去哪了。

    可刚走出两步,她就被他的保镖拦住。

    朱煊看见了她,但视线划过,只当没看见。他甚至朝她怪异笑了笑,而后继续和政府领导握手交谈。

    春好嘴唇微抖,离开了人群。

    她心里的恐慌和担忧越来越浓烈。

    为什么没有秦在水的消息。他去哪里了,为什么连明坤派出的代理董事,还是一个他曾经不对付的人?

    她心跳砰砰,又被太阳晒得虚脱,她走去水龙头那边洗把脸。

    水龙头在楼房建筑的侧面,后面有人在闲聊抽烟,看制服是县派出所的干警,跟过来维持秩序的。

    “人和人真是不一样,咱们执行任务受伤了,给你送医院就不错了。人家受伤了,一路警车加爆闪,直升机送回北京。”那人说,“咱们哪有那待遇。”

    “你也不看看人家姓什么。西达的试点圆满结束,人家才三十出头就有这种成绩,你怎么比。”另一人说,“我要是有这履历,脑壳开瓢的是我我都愿意。”

    “真是有命挣没命享啊。”

    “算了算了,少说两句。秦总在西达是实打实做了事的。咱们背后蛐蛐他不太好。”

    两人抽完烟,走开了。

    水龙头哗啦流淌。

    春好怔忪,眼前一下模糊,她眨掉,清晰一瞬又再次模糊。

    她舔一下干枯的嘴唇,笑了下,自顾摇头,假的,假的。

    她不停地洗脸、洗手,最后再也坚持不住,撑在水池上大哭起来。

    她就这么佝偻着身体,一边流泪一边咳嗽一边恸哭。

    她就知道他要出事。

    春好狠狠砸了下水池,她就知道。

    不然他不会不来看自己的。不会不给她报平安。

    露天场子里人散完了,领导都上了车,吴书记找不到春好,绕了一圈才在水池这边找到她。

    春好还扶着水池站着。

    她短发长了些,垂落下来的时候连下巴也看不见了,严严实实挡着她的脸。

    吴书记以为她不舒服,走过去喊她。

    她却不动。

    “浩儿?没得事吧?”他碰碰她肩。

    春好摇摇头,她擦了一下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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