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金枕腻(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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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车架底盘和墙面刺啦迸溅出,流金一般,细碎的火星。

    姜嘉茉只感觉自己的身体,逐渐倾斜,半边腾空。

    如果不是安全带桎梏,她可能会滚向裴京聿怀里。

    “砰!”

    两辆思域没想到,他能这样闪避。

    他们根本来不及刹车,车头猛烈撞击。

    在这电光火石的刹那。

    两辆车的前车盖,几乎要融到一起,尖锐的爆破声响彻整个街区。

    有一辆车的发动机,直接烧起来了,发出“噗啪”的燃烧声。

    细微火光把裴京聿的剪影,融得绝色。

    让人凝住眼泪,也不敢细看的那种。

    姜嘉茉别过脸。

    她有点颤,谨小慎微地吞咽唾沫:“他们...是不是伤得很严重。”

    裴京聿轮廓锋利,侧目睥睨着前方。

    他讲话带点儿快意:“半残吧。”

    他身上真有一股锱铢必较,以牙还牙的疯劲儿。

    男人享受着拍摄者,引火烧身的痛苦。

    他们都闻到了油箱漏油,腥涩刺鼻的石油气味。

    姜嘉茉的心脏骤然被捏紧了。

    她冷汗津津,虚弱苍白地扶着车窗:“...你有没有受伤,我们出不去,被困死在这里了。”

    在这种刻骨的刺激下。

    他强势又不容置喙地踩下油门。

    裴京聿野性又恣肆地,眯起眼睛,唇边带笑:“你想出去,那还不简单。”

    “砰,哐当??”

    裴京聿一下又一下,用驾驶位撞击,侧边相撞的两辆车。

    他看起来沉晦又理智,恍若只是撞出逃生之路。

    为了她的生,他真是狂到极点。

    驾驶座的安全气囊弹出来,也不罢休。

    姜嘉茉戚戚然地发抖。

    她探出纤薄的手指,好轻的、怜惜的扯他的袖口:“不要撞了,你会没命的。”

    裴京聿舔了下嘴唇,一边发动油门,碰撞金属车架,挤出通途。

    男人目光灼灼地盯着她:“你应该庆幸,没允诺我。”

    他潇洒地弯唇笑,挑眉道:“不然得守望门寡。”

    姜嘉茉别开头,有点惊弓之鸟的怯,脸红得不再看他。

    她没注意到。

    裴京聿光洁的额头上,汗凉津津地渗出来。

    肩膀上刺骨的剧痛,让他在清醒与灼热之间徘徊。

    两车碰撞的时候,车玻璃碎了。

    有几个碎片,宛如暴雨梨花,径直飞过来,刺入他的肩膀上。

    稍有不慎,就会插入他的喉管里。

    但是那又怎样。

    隔壁的人安然无恙,扑棱湿漉漉的眼睫,像雾中的山鹿一样纯挚。

    她没察觉他的伤。

    姜嘉茉左顾右盼的,在摸索手机,准备报警车祸的事情。

    她一副被他照顾得很安恬,单纯的模样。

    姜嘉茉敛住呼吸:“我给他们打一个救护车吧,毕竟人命关天。”

    这条巷弄没有路灯。

    裴京聿凭借高超的判断,撞开了一条生路。

    这时候,驾驶座已经完全变形了,他的双腿被桎梏在车里。

    疼,浑身都疼。

    但要撑住,不想身边的人受惊。

    裴京聿用右手不经心地滑动方向盘。

    他们停滞在没人的巷口,终于安全了。

    借着路灯。

    姜嘉茉终于察觉到他半边衣领上浸透的血:“都是血!”

    她像惊弓之鸟,颤抖着手指,轻柔地触碰了一下,哽咽道:“...你为什么不和我说你撑不住了。”

    她满脸都是眼泪,有点潋滟地漂亮。

    很好,她没有余裕关心别人了,泪水全是为他淌下的。

    纤质弱水,美得易碎。

    简直招人,想要狠狠慰藉她。

    裴京聿瞧着她,倏然笑了,感觉自己失血到眼前影幢幢。

    不然怎么有两个姜嘉茉,轮番为他落泪。

    泪水磅礴,简直要把他卷入瀑布,径直从九天坠落下来。

    这女人,这么热衷把他送走吗?

    裴京聿薄唇带笑:“别哭。”

    他半翕着眼睛,指了下自己屏幕稀碎的手机:“给我秘书打电话,让他们处理偷拍的事儿。”

    他凝神等待姜嘉茉,一点一点操作结束。

    他想闭眼了,稍微困倦透支。

    裴京聿知道自己不转移她的注意力。

    她一个人会僵持不住。

    “姜嘉茉”,他咬字缱绻地,叫她:“你还没加我微信呢。”

    他余光瞥见,姜嘉茉愣住了。

    她感觉一阵切肤之痛,牙床都在细微打颤。

    姜嘉茉拿着手机,泫然欲泣地转过脸瞧他:“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情逗我。”

    裴京聿眼帘像是隔着层雾。

    他掀起自己青筋横陈的手臂,肌肉流畅漂亮。

    “手机废了。你在我手臂上,写一下号码。”

    他轻佻地笑了:“万一我没了,方便他们通知,我的‘预备家属’。”

    讲完,他就倦怠地阖上眼。

    裴京聿臂弯的热度触着她,无端温热又心安。

    姜嘉茉耳朵发烫,有点痴迷地在他薄肌上划过。

    她用笔写完号码,抬起手.指,勾勒他的动脉,柔得像诗。

    她写得是:小狗爱主人,十年如一日。

    可惜,无人知晓。

    她的战神,毫无意识,在濒死。

    -

    哪怕两人已经同生共死,和他还是隔着天堑。

    裴京聿辗转回北京治疗。

    姜嘉茉还有拍摄工作,依然滞留在嘉兴。

    剧组发表的通告单,写明年后的二月,去日本函馆拍摄雪景。

    晚饭后,姜嘉茉和助理几人,在外面散步。

    古镇的小道上,暮色四合,金乌晕在晚霞里。

    上午落微雨,青碧的细竹叶,挂了剔透的露,像眼泪。

    行人一旦触到,眼泪就会滑进脖颈。

    走动间,姜嘉茉黑发上,珠泪盈盈。

    孙云岫和黄栗对视一眼。

    她们很默契,没提起前几天车祸的事情。

    他们在亭榭小坐。

    趁着身边几个人在联机,玩手游。

    姜嘉茉凑近孙云岫:“沈容宴联系我了,让我今年回北京陪他。”

    她瞳孔里有稀碎的微光:“孙姐,你人脉广,能不能帮我一个忙。”

    孙云岫很少看她如此认真托付。

    她坐直了,低声道:“嘉嘉,你说。”

    姜嘉茉:“......我知道,嘉云传媒是你和周总的心血。前期运营资金,大部分来自沈容宴。”

    她垂着眼睫,“我也知道,当年沈总帮我、扶持我。”

    “这几年,我的钱都放在投资和公司运营了。”

    孙云岫点头:“攒钱很难。怎么?你想趁着这次回北京,一次性把他的钱全部清偿。”

    她这才注意到。

    姜嘉茉眼睫上闪缩的不是霞光,而是缀着泪珠。

    姜嘉茉噙着笑,点头:“裴京聿送我了一套宝石,价值十一位。”

    她询问道:“你能不能帮我寻找卖家。”

    “如果出售了,我就能偿还,沈先生对我的恩情了。”

    孙云岫沉默了一会儿:“舍得吗?”

    “别以为我不知道。”

    “这七年,裴京聿和你短暂的牵扯,留下的物件。你都当宝物一样,珍藏着。”

    姜嘉茉深吸一口气:“我只想干干净净的。”

    她补充道:“不管是身体还是名誉,只和那一个人有牵绊。”

    孙云岫心疼她的倔强和澄澈:“好,我去找卖家。”

    她思忖了一下,认真道:“这件事就交给我吧。”

    孙云岫转身。

    她去叫那几个坐在石头上,推推搡搡叫嚣,打游戏的年轻人,一起回去。

    远处流水潺潺。

    朱门绣户何堪入,钟鸣鼎食之家,亭台又何止这一座。

    孙云岫扭头。

    她看见姜嘉茉,孤寂地坐在亭中。

    在朱棕色的暗影中。

    姜嘉茉弱不禁风,她像飘曳的白芦花,对他们笑。

    身为朋友。

    她心里,密密匝匝替姜嘉茉疼起来。

    孙云岫只盼,嘉嘉的情意,不要被那个人辜负才好。

    -

    沈容宴的生日宴在一月中旬。

    他家宅邸在京郊,傍山而建。

    自然保护区一样的森林湖泊,疏林湿地,全是私人所有。

    姜嘉茉还没到。

    沈容宴的电话,已经催了一通又一通。

    他也是天之骄子,在金尊玉贵的家里长大。

    婚姻当儿戏,天高任鸟飞。

    父亲尚未退位。

    一圈老臣新贵,把他宠得近乎无法无天。

    沈容宴:“嘉嘉,我真是迫不及待,想向他们公开我们的关系。”

    “我姥爷请人,帮我算了一卦,说你五行属壬水,天相化气为印,和我是绝配。”

    管弦乐的声音轰鸣。

    锦衣玉食的人们来来往往。

    姜嘉茉掌中的礼物盒里,揣着想要还给他的银行卡。

    她有些怯,不知道如何回应这种热情:“这里太多人了,我们进去讲吧。”

    沈容宴尾随她走进琴房。

    男人在异国,常年沙滩沐浴,黑皮,宽肩窄腰。

    他站在姜嘉茉身后,不动声色,目光注视她,“想和我单独聊什么?”

    沈容宴前段时间和她私下联系,都被姜嘉茉以工作原因推迟。

    他凑近她,打破安全距离:“这么久没见,就对我这么生疏。”

    沈容宴:“明知道,我离婚是为了谁。”

    姜嘉茉坐在窗帘青蓝的暗光里。

    她听完这话也没有额外情绪,安恬清冷的模样。

    姜嘉茉垂眸,一点点打开带来的礼物盒。

    “阿宴,不要再执着了。”

    她斟酌着语气,“这样很累的,你放过自己吧。”

    沈容宴愣了一下,难以置信地望向她。

    姜嘉茉拿出银行卡。

    她推到沈容宴面前:“最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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