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破碎的他(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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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p;  他起身，拿起手机往图书馆的洗手间走去，独留下谢君熠一个人还坐在原位。

    宋?走到洗手间面前，向后看了一眼，见谢君熠并没有跟上来，松了口气，又环顾四周，确认周围没人之后，进入洗手间，随便找了个没人的隔间进去，关门锁上。

    这一系列动作不过花了短短半分钟，手机还在振动，宋?再度深深看了一眼手机上显示的几个大字。

    A市第一人民医院。

    他深吸一口气，点下了接通。

    护士小姐清晰悦耳的声音从手机里传出来。

    “请问是宋玉兰女士的家属，宋?宋先生吗？”

    宋?自己都没发觉到，他的声音冷冽了几分。

    “是。”

    “宋先生，是这样的，宋玉兰女士的手术时间我们已经确定下来了，时间大概在明年年初，宋女士现在的情况还算良好，我们这边的建议是尽早手术。”

    宋?沉默了一瞬，静到几乎听不见他的呼吸声，直到洗手间外一个没关紧的水龙头发出一声滴答声，才打破了这份沉寂。

    “宋先生？”

    宋?冷静地说：“需要多少？”

    “手术费用以及后续化疗的费用加起来……”护士停顿了一下，然后说，“保守需要二十万。”

    宋?没有张嘴，淡淡地用鼻音嗯了一声：“嗯。”

    “宋先生，不着急的，上次复查的结果您也看到了，宋女士颅内的肿瘤不算特别恶性，生长速度不快，在明年年底之前做手术都是可以的，不过我们还是建议年初就做手术。”

    “今年年底我会凑齐钱。”

    “好的宋先生，麻烦您抽个空闲时间，再带宋女士来医院复查一遍，我们好策划之后的手术方案。”

    “麻烦你们了。”

    宋?口吻平淡地回复了几句，随后将电话挂掉了，靠在卫生隔间的门上，望着头顶的白瓷砖。

    白炽灯打在白瓷砖上，直直射入他的眼中，有些刺眼，比外面的阳光还刺眼。

    宋?低下头，长长的额发掩住了他的神情，整个人都散发着一种清冷疏离的气质。

    他打开手机，点开自己的银行卡查看余额。

    100231.3元。

    十万块，这是他这些年靠着打工兼职和奖学金存下来的积蓄。

    他这十万块是一分都不敢花，全都存在银行卡里，只有每个月月初才会从银行卡里取这个月的生活费，上次误刷谢君熠的亲属卡也是因为他这个月月初忘了给绿信余额转钱。

    宋?出生在农村，是单亲家庭，生活条件并不好，但一家三口也还勉强过得去。

    他的父亲在他小时候为了给他和他的母亲好的生活，去外地的工地打工了，结果一时不小心从高空坠落，当场进了手术室。

    他的母亲掏空家产，找亲戚朋友们借钱，最终他的父亲还是死在了手术台上，而他们拿到的补贴金全都还给了亲戚朋友，一分不剩。

    最终，剩下的只有一个才上初中的他，和他的母亲，以及一个支离破碎的家。

    他见过了母亲为了给父亲筹集手术费，鞠躬屈膝摆出一副卑微的姿态找亲戚们借钱的模样，也见过父亲死在手术台上，母亲看到父亲遗体的那一瞬，崩溃痛苦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