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53章 褚正言来(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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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长安轻声说:“我撑不住我也得讲。”
“我不讲,就没人告诉他们这世界不是只有‘规矩’一种活法。”
“我不怕被骂,我怕没人骂。”
“我怕有一天,这山里空了,这道没人敢讲了。”
“我活着,就把它讲完。”
“你问我撑不撑得住?”
“我现在就告诉你一句——”
“我站着,我就讲得起。”
归元台这段时间安静得出奇。
没人围山。
也没人审问。
但所有人都知道,这安静只是因为——那人还没到。
褚正言。
青衡山执笔道子,道统第一评书人,代表整个灵界“讲规矩”的那一派——还没来。
他来不来无所谓,但只要他还不来,所有人就都悬着。
因为谁都明白,这一战,迟早要打。
不是拼命,是拼“谁讲得住谁”。
陈长安知道。
所以他没走,没躲,没闭关。
他就在坛上坐着,像等一个迟到的账。
那天傍晚,归元台上起了风。
不是凡风,是书气,是文阵铺出来的。
一缕一道的灵文,从山道尽头开始铺开,写得不是咒文,不是术语,而是一行行规矩。
“仙修当持礼。”
“道法应循律。”
“法门不可妄传。”
“修士需有籍贯宗传,不得私讲妄说。”
那风越吹越近,字越写越多,最后连山上的灵石都泛出微光,把整个归元台照得像个老旧书院。
台下弟子开始躁动。
余晗眯了眯眼,低声问陈长安:“来了?”
陈长安点了下头:“他来了。”
“跟上次一样?”
“不。”
“这次他自己动手写了‘迎气文’。”
“他想用他那套规矩把整座台压一遍。”
“这次他来,是要我跪着听。”
“但我今天——坐着讲。”
果然,一刻钟后,书气尽头,灵舟缓缓降下。
褚正言,立在舟头,一袭青衣,一步未动。
他比第一次出现在火极圣地的时候更稳了,整个人像被规矩刻出来的,没有任何破绽。
一落地,他也没寒暄,开口就是一句:
“你讲得太多了。”
“现在该有人管你了。”
陈长安看着他:“你不是一直在管么?”
“怎么,管不动了,才亲自来?”
褚正言面无波澜:“我本不屑与你争。”
“可你七讲之后,误人太多,已影响道运。”
“今日来,只讲一次。”
“你若收声,交坛,我不追。”
“你若还讲,那我这次要你道心崩。”
余晗当场火气上来,正要开口,陈长安一抬手拦住了她。
“他讲得没错。”
“他确实能崩我。”
“我这道是人道,是问心道,是站着讲话的道。”
“你真要从天上砸下来一套规矩阵,我不一定顶得住。”
“但……”
他站起来,走下讲坛第一阶,面对褚正言。
“我今天告诉你。”
“你能崩我一次。”
“但你崩不掉这山。”
“你砸得了我炉子,你掐不灭他们想修明白的那股念头。”
“你毁得了坛,你管不住人心。”
台下一阵寂静。
褚正言眯起眼:“你讲得好。”
“可惜——你没底。”
“你无宗门、无册封、无护法、无背景。”
“你说白了,是一个凭嘴硬立起来的散修。”
“你知道这在修界意味着什么吗?”
“意味着你讲道一日,他们不动你。”
“但你真走远了,他们会群起而攻。”
“你守不住。”
“这台,早晚是空的。”
陈长安低头,轻轻把问天仙炉拍在地上。
“那你来打。”
“你不是要讲道?”
“你不是说我道心不稳?”
“那今天你别用阵,不要书,不要魂印,不要天威。”
“你站着,跟我讲一场。”
“你讲得我站不住,我自己封坛。”
“但你要讲不过我——”
“你滚出归元台,以后不许再评我‘问道山’一句。”
褚正言脸微微一沉。
他不是不敢。
而是——他听出了陈长安的意思。
这不是斗嘴。
这是“立赌”。
谁输了,就彻底闭口。
这种话,一般人不敢讲。
可陈长安讲了。
而且眼神不飘,不虚,不闪。
他真的敢讲,也敢赌。
那天晚上,问道山第一次点亮“归元石阵”。
七问不再问众人,只问——对手。
讲的不是“谁能讲”,而是“谁讲得明白”。
这一场,真·道战,要开了。
这一晚,归元台上没点灯,也没人讲话。
整个问道山的弟子、散修、传讲者,全都自发盘坐台下,围着主坛。
一圈圈坐得规规整整,就像在等一场天劫——
但这不是天劫,是“七问”。
不问修为。
不看境界。
只问,你讲得住你自己吗?
陈长安站在右坛,褚正言站在左坛。
两人没有寒暄。
没有架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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