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五章 血舞之痕(11)(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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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经有了一些指向,他们今天来的目的是要打破封芷薇故意隐藏的线索。“能否请封老师过来一下?我们有些情况需要向她了解。”宋文远提出要求。
蓝心湄抬手看了看腕表,动作自然:“这个时间她刚好下课,下一节还有半小时开始。”
她拿起内线电话,简洁地吩咐外面:“小张,去请封芷薇老师到我办公室来一趟,就说有两位警官想了解点情况。”
放下电话,她转向宋、林二人,笑容依旧得体,但话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提醒,“封老师时间比较紧,下一堂课学员们都等着呢。两位警官尽量……”她没说完,意思已然明了。
宋文远也表现得随意自然地点点头:“蓝校长放心,我们只问几个关键问题,不会占用封老师太多时间。”
“对了,你们怎么知道封老师以前是我们的学员?是哪一年的?”蓝心湄似乎很好奇的问出了这个问题。
“封芷薇应该是1996年艺考之后离开你们学校的。”林涵宇眼睛专注的看着蓝心湄。
“这样啊!”蓝心湄似乎明白了,“看来封老师当年对我们学校并不满意,要不然投递的简历当中也不会一点不写。”
说完,蓝心湄的视线转向了电脑,似乎在查找着什么,也或许是在印证她的记忆与封芷薇的简历是不是一致。
几分钟的时间,办公室的门被轻轻叩响。
“请进。”蓝心湄应道,视线从电脑屏幕上离开。
门开了,在练功服外套了一件运动外套的封芷薇出现在门口。
林涵宇和宋文远都清晰地感受到那份舞者特有的风骨:身形纤细却蕴含着力量感,脖颈线条优美修长,体态挺拔轻盈,仿佛一根绷紧的弦,随时能弹出最完美的弧度。
岁月似乎并未在她身上留下太多痕迹,除了那份沉淀下来的、更为内敛的优雅。
“蓝校长,您找我?”她的声音温和清亮,目光在蓝心湄脸上停留一瞬,随后,视线才自然而然地转向坐在沙发上的两位陌生警官。
然而,她的目光扫过宋文远和林涵宇时,却像掠过两件无关紧要的陈设,没有丝毫停留,更无一丝波澜。
那张清秀的脸上维持着职业性的淡然微笑,礼貌却疏离。
这份近乎刻意的镇定与无视,与十年前案卷里描述的那个蜷缩在车内、崩溃失语、语无伦次的年轻学员,形成了极其强烈的反差。
“封老师,这两位是市局刑侦支队的宋警官和林警官。”蓝心湄介绍道,“他们有些情况想向你了解一下。”
封芷薇这才将视线真正聚焦在宋文远和林涵宇身上。
她没有开口问候,只是微微颔首,脸上那层浅淡的微笑依旧,带着一种无声的等待,仿佛在说:有什么话,请说吧。
“你请坐,只是询问一些过去的事,不用紧张。”宋文远站起身示意封芷薇也坐下。
蓝心湄不着痕迹的视线在双方扫了一下,站起来,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歉意微笑,说道:“你们聊,我正好有点事需要去处理一下。”
她走向门口,经过封芷薇身边时,极其自然地用手点了点手腕上的手表,暗示时间,这才开门离开。
封芷薇点点头,姿态无可挑剔地在宋文远和林涵宇对面的椅子上坐下。
她腰背挺直,双手优雅地交叠放在膝上,每一个细节都透着舞者对身体和仪态的精准控制力。
她的目光落在两人身上,脸上依然挂着那抹浅淡的微笑,但这笑容仿佛一道无形的冰墙,散发着拒人千里的疏离与戒备。
“你就是封芷薇,对吗?”宋文远身体微微前倾,目光锁定封芷薇,带着一种无形的压迫感。
“嗯”封芷薇惜字如金,只从微启的唇间吐出一个清晰却冰冷的字。
“1995年7月13日,”宋文远语速平稳,每一个字都像一颗投入深潭的石子,“在城西,原纺织厂仓库发生的那起案件,你应该还记得吧?”
他刻意只提时间和地点,如同猎手布下陷阱,目光紧紧锁住封芷薇的每一丝应对反应。
封芷薇脸上那抹职业性的微笑,极其细微地、几乎难以察觉地凝滞了零点一秒,随即恢复如常,点了点头,动作幅度很小,却带着一种程式化的确认意味:“嗯。”
一旁静默观察的林涵宇,目光如同最精密的探针,无声地扫描着封芷薇的每一个微表情、每一次呼吸的起伏、手指交叠的力度、甚至眼睫的每一次轻颤。
十年光阴流转,眼前这个被官方诊断患有过PTSD的女人所展现出的、近乎冷酷的镇定,本身就是一种强烈的不协调信号,透着一股令人难以置信的诡异。
“封芷薇,希望你尊重我们的工作,也尊重法律程序。后面的问话,请直接回回答。”宋文远语气带着一丝提醒,却非常直接的挑明了话题:“当天,是你主动邀请陈浩,和你一起前往正在改建中的纺织厂仓库,是不是?”
封芷薇交叠在膝上的手指几不可察地蜷缩了一下。
她浓密的眼睫如同受惊的蝶翼,轻轻颤动了一下。
短暂的沉默在空气中弥漫,仿佛她在记忆的尘埃中费力搜寻。
两秒后,她才缓缓点头,声音平静无波:“是的。”
“去做什么?”宋文远追问,不给对方任何喘息编织谎言的空间。
“为了……”封芷薇的语速不急不缓,与十年前笔录上的供述几乎一字不差,流畅得如同背诵,“感受真实环境下人的状态,为舞台表现寻找灵感。”
她的回答精准、简洁,不带任何多余的解释,像一堵密不透风的墙。
“为什么没有进去?”宋文远的问题步步紧逼,直指关键。
“因为……”封芷薇刚开口,眉头却突然微微蹙起,她抬起一只手,纤长的手指按揉着自己的太阳穴,脸上适时地浮现出一丝不适,“因为陈浩……他说他听到里面有……有惨叫声……”
她的声音似乎都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虚弱。
“你呢?”宋文远的声音陡然拔高几分,“你当时就在他身边!你听到了没有?!”他根本不给对方任何掩饰、思考或表演的机会。
然而,就在这电光石火的一瞬,封芷薇的脸色骤然剧变!
刚才那点微蹙和虚弱瞬间被巨大的痛苦所取代。
她一只手猛地捂住了自己的胸口,身体不受控制地微微前倾,大口大口地喘息起来,仿佛溺水之人拼命汲取空气,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惨白如纸。
另一只手则死死地、用尽全力地抓住了椅子的木质扶手,指关节因为过度用力而泛出青白色。
额头沁出细密的冷汗,身体也开始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喉咙里发出断断续续、极度痛苦的喃喃低语:
“对……对不……起……我……难受……好……好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