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谋划中(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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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

    月光拨开流云,照了下来。他听见她提到丁四。他记得那个精悍的老兵,是个斥候校尉,在一次侦查中伤了左眼和一条腿。当年私下向她学画的时候,她同他讲过丁四的事。

    多年前,也是这样一个初夏,容鹿鸣正在弘文馆教习《通鉴》,萧正则每日早早便至,夜间焚膏继晷。书册右下角,书页都因他反复翻阅而磨损。

    她颇为欣赏他,但并不怎么大肆奖掖,只是不时读一读他的策论,叫其他几个皇子公主跟着学。

    有一日,她到弘文馆很早。其实她每日都很早入宫,照例是陪静妃去滋兰苑走走,莳弄莳弄花草,有时遇见二皇子来请安,就随他们一起赏花拾叶。

    那日清早,静妃身体不适,容鹿鸣为她请了脉,并无大碍,开了两副调理的药,着女官去太医院抓来。宫人皆知她是陆徐陆院判的高徒,对她的医术也很是认可。

    静妃倚在榻上,待药送去煎,开口柔声唤她,叫她快去弘文馆,说太子一会儿便来,叫她不要担心,别误了弘文馆的正事。那时太子业已成婚,容鹿鸣觉得自己频繁见他,不论是何因由,都委实不妥。于是行了礼就退下了。

    光景尚早,她拽了一小枝竹枝,优哉游哉地往弘文馆去。

    夏初了,弘文馆庭院里的几株广玉兰开了,雪色的花立于枝头,香极了,如一只只白色的静鸟。偶有几片微黄的大瓣落下,落在青石砖上,仿若细瓷落地,却无声,唯余香。

    容鹿鸣背着手往里走,随意看向步步锦花格窗棂,见已经有人坐在那里了,坐在最靠后的位置。

    “是静妃娘娘的那个义子,也曾在战场上见过的。”容鹿鸣心想,放轻脚步,走了进去,站到他身后。

    他在很认真地作画,于一张巴掌大小的生宣之上,画人物,是仕女图,发饰、襦裙刺绣、衣纹堆叠,皆细腻,颇富韵致,虽未画眉目,亦已得见功力。

    “好。”容鹿鸣不禁道了一声。前面人一惊,碰落了墨盒。

    “啪!”回音悠悠,萧正则错愕回头。

    “臣有罪,惊扰了七皇子。”容鹿鸣躬身一礼。

    “不……不怪容讲郎。”他好像有些紧张。

    溅起的墨汁落到他们衣摆上,墨香让玉兰的香气一下子深远了。

    “七皇子若不嫌弃,臣赔给皇子一件袍衫吧。”

    “不……不必,容讲郎的衣摆也……”明明不是他的过失,他却显得很愧疚。

    “无妨,墨点不多,倘用笔墨连起来,画个……”

    她话未说完,却见他单膝跪下来,拾笔,沾了黄铜墨盒中残墨,谦敬地拾起她天青的锦缎袍角,提腕落笔,绘出几杆墨竹。

    容鹿鸣顿住了,他下笔疏落有致,意趣高远。他怎知她极爱墨竹?

    他画的竹甚得她心。

    她细赏了会儿,方才觉得不妥。

    “七皇子,折煞臣了!”她伸手扶他,于他手腕之上。他于是又触到了她柔软的、带一层薄茧的手,因为长久握剑,沾着好闻的铁腥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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