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乱局一(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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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地方上几位大儒皆来作陪。蟹白烧乌青菜、鸭肝泥酿怀山药、鲫鱼脑烩豆腐、翅唇参燕,清炖河豚??新从江阴运来的……
这一桌非时非地清淡而名贵的菜肴,足以见出主人的贴心奉承。林如柏略略动了动筷,与主桌众人诗画、儒学,相谈甚欢。
散席后,林如柏婉拒了送他回驿馆的马车,他猜到,那里定有与前几日不同的佳人在候着他。几个地方官,一听到他要来,把几处驿馆都整修了一番。不好做的太显眼,只着力把他将住的那间精细地修了。外面看不出如何豪奢,一推门,却如同进了如意楼的天字一号间。
起初的文人般的骄矜自喜很快过去。他感到不畅快。就像他虽为“京中三公子”之一,却既不如登基前的陛下,亦不如御敌国门的容雅歌。
连殿试上取得的探花,都是容鹿鸣让给他的。令他在纷至沓来赞誉中不时感到挫败,不时感到,不那样真实,像晚梦时突醒的一丝惊战。
他极力想做些什么,让自己不仅仅是林舒涟的独子,更是个称职的朝廷重臣。
但浸泡在权势带来的裕如中,很多时候他会懒怠,就如此刻,借着父亲名号出来巡盐,轻轻松松,收足五百万两,归朝必有嘉奖,荣耀万分。
换做旁人,得多少年摸爬摔打,他轻松便能获得。锦衣荣光,乐享就好,但越是在那些光耀满眼的时刻,容鹿鸣的面影就越容易刺入他脑海。
连阿耶林舒涟都觉得,他略带夸饰地向容鹿鸣求亲是在做戏,可在心里深处,他真的希求容鹿鸣能嫁他。
未曾想到,京中多少贵女想嫁他,只是,除了容鹿鸣。上一回见到她,她自南境返京,还未嫁萧正则。朝堂之上,她虽立于武官之列,国策之事,先帝有时亦会垂问于她。
她之应答切中要害,常得先帝与太子赞赏。
朝中之人甚少在朝房谈及她与容雅歌,偶尔提到,连那群刀笔吏也都暗含敬重。众人称她容少将,不是容娘子,也不常提她显赫的家世。不像他,总被称作林尚书家的公子。
犹记得那回散了朝,往宫外走。他们离得不远,他闻到她身上浓重的药味儿,她看上去举止如常,脸色却很是苍白。
“伤好些了吗?”他走在她身边,隔着一人的距离。
“好些了,谢过挂心。”她侧身颔首。
他见她明显的瘦了,眼神却越发明亮有力。如同她心间有一团光耀,要透过眼眸映照出来。映照于他官服之下枯败的肢体。
他已在阿耶的照拂下做过工部、户部侍郎,听阿耶的意思,下一任户部尚书可得是他。
他迷醉在一种光晕里,自觉已熟稔官场,看透了“水至清则无鱼”。可见了容鹿鸣,他一下子明白什么是以身谋国,自己不过算是个膏粱子弟。
“伤好了还回南境战场吗?”他明知那答案,却还是问了。
“等不及伤好了,后日便走。”她朝他笑了一笑,似是说了句什么,当时直刺他心,此刻却怎么也想